应行说:“你别管,我过去。”说完跨过绿化带,大步走了过去,直接进了巷子。
许亦北停了几秒才过去,就看见一群人在暗乎乎的巷子里围殴一个人,躺在地上的人穿着白外套,不用看也知道就是孟刚。
大华在那儿拉开几个,其他人就接着上去踹他,真像是要打死他似的。
“妈的本来挺给你面子,你非要找死,老子成全你!”
还有人推了一下大华:“少他妈掺和了,他自己到处挑事儿就想找抽,怪谁啊!”
应行过去,拽开两个挡路的,一把抓着孟刚的后领就把他拖出了人堆。
大华趁机挡住几个,喘着气喊:“好了好了,都省点事儿不行吗?他就是喝多了脑抽!”
其他人看到应行出现,还算给面子,总算停了,不知道是谁当场“呸”了一声:“真他妈晦气,翻脸比翻书都快,还要你老仇人来救你。”
孟刚挣开应行的手,居然还在笑:“谁他妈叫你来的,老子就想找死,有种打死我啊。”
“你看,他妈的贱不贱,自找的!”那群人又想动手。
大华先上来踹了他一脚:“我叫他来的!要不是看在贺原的面上,今天我都不会管你!直接让他们打死你,让局子里的来给你收尸!”
杜辉赶过来了,急匆匆地从许亦北旁边跑过去,一头扎进巷子里,冲着那群人虚张声势地喊:“还站着干嘛,妈的,滚啊,老子带人来了啊!”
“操!”那群人骂骂咧咧地走了。
孟刚栽在墙角,看不太清,就能看出他灰头土脸,一身的脏污,好像脸上还带了血,在那儿阴沉沉地喘着粗气说:“谁他妈稀罕……”
应行站在那儿看着他,冷声说:“就这一次,我是为了贺原,下回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他就从巷子里往外走,眼睛看着外面站着的许亦北:“走。”
许亦北站在外面看到现在,离了老远都闻到了一股熏人的酒气,冷着脸看着孟刚,不知道他这回又是犯的什么病。
刚要走,孟刚忽然转头看了出来,看到了他:“你也来了啊,那他妈不巧了吗?”
应行刚要出巷口,沉着脸回头:“怎么,你还有话说?那跟我说。”
许亦北皱眉看着孟刚,像看一个病人。
孟刚强撑着坐起来,往外探出身,抹一把鼻孔下面的血,咧着嘴笑:“本来我叫了人过来,说不定就要到了,现在你们俩一起来了,都用不着我去说了。没关系,大家都别好过,反正我也不想过了,贺原没了,再也回不来了,我还害得他妈进了医院,我也无所谓了,都他妈无所谓了,呵……”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莫名其妙地笑。
许亦北觉得他简直前言不搭后语,本来应行让他别管,他确实也不打算管,但是现在看他好像真的不对劲儿,不自觉就盯紧了他。
应行也没作声,站在那儿看着他。
大华和杜辉也都懵圈儿了一样,一边一个站着看他。
还没几秒,孟刚忽然窜了起来,铆足了全身的劲儿一样,一头冲出了巷子,直接冲往外面的大路上。
“我操!”杜辉叫起来。
许亦北站得离大路最近,书包一扔,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一把就拽住了他身上的外套,余光瞄见应行已经在朝这儿跑了。
孟刚差点儿就直接冲进车流,挣扎着要甩开他,反手跟他扭打在了一起,用力往他身上一撞。
许亦北直接一脚踹在他膝弯里,踹着他一头扎进了绿化带,自己被撞得反而脱了力,顿时往路上一摔。
一只手抓着他手臂一把拖了起来,抱着他往边上一让,“哐”一声,不知道什么闷响,许亦北又摔下去,还被人紧紧抱着。
一阵喇叭声呼啸而过,紧跟着是更刺耳的喇叭尖啸,路上的交通都混乱了,有人在破口大骂:“不要命了吗?找死!”
“操.你妈,老子叫交警过来!”
许亦北脊背摔得生疼,什么都顾不上,听见大华和杜辉在绿化带那儿一边一个摁着孟刚骂:“操,你疯了吗?你他妈还要害多少人?宝娟姨还在医院里没好呢!你他妈自己有脸寻死!”
他下意识看过去,看见孟刚缩在那儿惊恐地看着他,像是刚知道后果一样,一转头,看见抱着自己的应行。
“许亦北,你怎么样?”应行迅速撑着地爬起来,拽他起来,一直拽到路牙边上,“有没有事儿?”
“没,我没事儿,”许亦北盯着他脸,直喘气,“你有没有事儿?”
刚才明明听到一声闷响,难道是他被撞到了?
应行一把抱住了他,勒着他肩死紧,一只手从他背上摸到腰上,声音居然都有点儿颤:“操,真没事儿?”
“没有,没有。”许亦北也牢牢抱着他,后怕地都出了身冷汗。
“应行!”大华忽然在叫,提醒一样,“应行!”
应行没理他,抱着许亦北没松手。
“操,应总,你清醒一点儿!这他妈是在路上!”杜辉压着声吼。
“许亦北?”忽然一声熟悉的叫唤。
许亦北一愣,终于清醒,转头看过去。
应行也松开了他,跟着一起看过去。
路上停着辆黑色商务车,方令仪扶着车门站在那儿,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