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其实并不难猜,流浪猫猫一起长大的朋友大抵也是只猫。尤其是在观察到家中冰箱里的猫罐头在出发之前陡然减少之后。
年念点点头。
“是一只小黑猫哦。”他很羡慕齐橙,“尾巴超级优美,非常非常……嗯……怎么形容……?”
过了好一会,词库检索完毕,他掏出一个词。
“性感!”
付鲸梦脸色有点难看:“你一个小屁孩,知道什么是性感吗?”
“知道啊。”年念答道,“就是很有吸引力。”
“反正我们之前流浪的那片地方,几乎所有的小母猫都想和他交配。”
“……”
骤然从年念口中听到交配两个字,让付鲸梦窘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好意思,明明那个最该不好意思的小猫咪还在“厚颜无耻”地絮絮叨叨。
虽然明知年念与齐橙并没有友谊之外的感情,但听到年念夸别人性感,还是忍不住冒酸泡,心里介意得厉害,付鲸梦忍不住又问:“那你呢?”
“你不……喜欢他吗?”他说不出交配两个字。
“我喜欢的呀。”年念顺口反驳,并未察觉出付鲸梦的不悦。可忽然间与生俱来的求生欲又使他想起人类对喜欢的定义有很多种,他立刻强调,“不过不是想交配的那种喜欢。”
付鲸梦有点缓过来,还来不及让心头那一点点甜意放大。年念突然转过身,向后倒着步子走,看着付鲸梦问道:“那哥哥呢?哥哥对我是想交配的那种喜欢吗?”
他仰着脸,眼睛睁得很大,清凌凌的,华灯初上映在眼底漂亮得紧,像是一簇火树银花。可眼神纯澈如许口中却吐露虎狼之词,这份天真叫付鲸梦汗颜。
他嘴唇干巴巴地动了动,发现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喜欢就是喜欢,为什么要加“想交配的”四个字?
说不想,那是假话;但要承认是那种喜欢,好像……又有点……
付鲸梦为难得喉咙发紧,手心泛湿。
年念修长的眼睫缓慢地眨了眨,没能等来想要的答案。
他有点丧气地垂头:“没事的,哥哥。”好像一切的底线到了哥哥这里都可以被放得更低。
下一秒,他的下巴被付鲸梦抬了起来,他提起湿漉漉的睫毛,迷惘地望着付鲸梦。
被盯得受不了,付鲸梦将他抱到花坛的边沿上坐着,立在他身前细细吻他。
不知是什么冬日里还盛放的花朵,盈着幽香,洒在两人的发间,散在鼻息里。
年念被吻得仰头,细白的脖颈扬起来,两只手在身后撑着,身子受不住地往后靠,几乎整个人陷在半人高的明黄色花丛中。花坛有些高,脚尖触不着地,虚妄地在空中晃了两下,攀不着什么,只能用脚跟努力蹭住花坛边缘寻找支点。
付鲸梦抬眸看了一眼,年念粉色的唇被吮得艳红,他眸色更黯,又俯身用力去吻,不知吻的是花,还是年念。
付鲸梦似乎比以往更动情,他顺着面庞的轮廓第一次吻到年念的耳朵。
那里皮肤薄,血管多,只伸出舌尖轻轻一舔就变得通红,湿热的气息涌入,叫年念呜咽一声,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这感觉叫他陌生又喜欢。
付鲸梦离远了些对着耳廓,他声音压得低,轻轻的,蝴蝶都惊不走。
“想,怎么会不想。”
这声音如晨雾远山,叫年念眯起眼睛,分外着迷。
“太想了,也太喜欢了。”
年念的脸烧起来,幸福这个词好像一瞬间有了实体,就在此时就在此地就在面前这个人的眼睛里,唇齿间。
他勾住付鲸梦的脖子,主动迎上去糯糯地啄吻他的脸庞,然后亦学着咬上付鲸梦的耳垂。
犬齿有些许尖锐,就浅浅地刺下去一点又抬起来,转而用舌尖碾了碾,像含着一颗晒干的青梅。
付鲸梦的呼吸沉了,从腋下扶了一把将他抱下来,用围巾遮住他露出的两只雪白的毛绒绒的尖耳朵,又戴上羽绒服背后宽大的帽子。
他双眸里萤光四溢,含情带欲,眼帘开开合合,大雾不散,消退不尽。
“回……回家吗?”年念没反应过来,有点茫然,唇上还湿漉漉的,他下意识地抿了抿。
付鲸梦低下头同他抵着额头,小声说:“不回家,你想,在这里继续吗?”
“继续什么?”年念眨眨眼,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喉头似葡萄般滚过,付鲸梦把目光沉沉地落在那里。他好像有点懂了,又不是完全懂。身体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又出现了,迫切想要填补。
付鲸梦不答他。
两个人加快了步子,不知道在赶什么,但好像都在着急,在期待。体温缓慢上升,手指在做缱绻的游戏。
口袋已经盛不下,两个人在冰凉的空气里牵手,奔赴一场繁花似锦。
开锁要转两道,头一回等不及。
门被打开,又被随手带上,屋子里黑着,没开灯,窗户透进来一点细碎光亮和斑驳车影,将年念的眼眸映得像一对黑曜石。
年念没来得及穿鞋,穿着袜子踏在地热很足的地板上,被付鲸梦按靠在墙上,用着火的目光专注地一寸一寸地烧过去,烧得他皮肤泛起粉色,脊背渗出细小的汗粒。
付鲸梦接近,捻他唇瓣。
先用指腹捻过,捻得红了,捻得暖了,再将嘴唇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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