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齐橙就完全不同,他跨坐在轰鸣的机车上,黑色的机车服融在夜色里,从头盔中依稀能瞥见他亮眼的眉目,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看起来桀骜不驯。
付鲸梦一直知道年念有个叫齐橙的朋友,说是说朋友,但联系之前的小道具,付鲸梦觉得就是男朋友。
但年念始终刻意没让两人碰面,这下兜不住。
他隔着院子里昏黄的灯光,神思不属地盯着年念环在齐橙腰上的手,环得很紧,指尖泛着冷白色的光。
飞蛾扑在灯泡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年念慌忙摘下头盔跳下来,拍了一下齐橙。
不拘小节如他,也乖乖摘下头盔熄了火,但人没下车,就这么似笑非笑地与蹙着眉心的付鲸梦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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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家必备付鲸梦#
年念:误会了误会了!
付鲸梦:我没有误会!别打扰我吃醋!
第14章 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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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念不让两人见面,主要是怕齐橙捅漏了他们猫咪的身份。齐橙这个人,口无遮拦,很多事情他不在乎也无所谓。但年念不同,他害怕吓到付鲸梦,他要慢慢来。
可尽管他设想过很多次这样令人尴尬的情况,但没有一次是这样暗流涌动、剑拔弩张的,不知从何而来的火药味让生性敏感的小猫咪感到不安,且无所适从。
尽管只是单方面的,但已经足够浓郁了。
年念试探着开口:“你……还没睡啊?”
付鲸梦细微地捕捉到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他心里有点酸苦,垂下眸子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像是个老父亲,在宵禁的夜晚当场捉住溜出去约会的未成年儿子。
人家你侬我侬,自己何苦来哉。
他一步跨出去,齐橙的眉目在眼前变得清晰,确实是非常明艳的一张脸,也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偏见,付鲸梦觉得,那也是看上去十分薄情的一张脸。
但他还是伸出手去:“你好,我是付鲸梦。”
齐橙亦伸手握住:“齐橙。”
果然是他。
齐橙的手有点凉,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几乎算得上不走心的一个握手,没什么戾气。
“谢谢你送年念回来。”付鲸梦说道,说完之后又很奇怪自己是什么身份,“要进来坐一会吗?”
齐橙还是懒洋洋的打量着他,一个传说中过分纯情的男子,简直是世间少有。
他的脑子里关于付鲸梦的事情很多,相较之下付鲸梦的脑子里关于他的几乎空空如也,但看着齐橙的脸上笑得别有深意,时而柳暗,时而花明,一脸莫测,更是情绪不佳。
就在付鲸梦脸上绷不住的前一秒,齐橙终于说道:“不进去了,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年念。”
他说罢朝付鲸梦身后的年念眨眨眼,戴上头盔,一脚油门,潇洒地掉头远去。
我们家?
我们家!
年念这才反应过来齐橙说了什么,他害怕付鲸梦误会,连忙解释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齐橙,我们只是朋友。”
付鲸梦没说什么,将最后一件年念的睡衣收下来挂在手臂上,转身进屋。
年念跟在他身后,换拖鞋也换得急,左脚踩右脚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付鲸梦身上,眼神显然慌乱不知所措。
“下次早点回来。”付鲸梦表情有些疏离,“天太冷了,厨房灶上刚温过的牛奶,你可以喝。”
其实也不是刚温过,而是一直温着,就想等他回来还是热的。
但付鲸梦没有说。
年念“哦”了一声,去厨房把牛奶倒进杯里,又捧着温热的杯子出来,暖着冰凉的手心。
他从杯子上露出两只眼睛,忐忑不安地注视着付鲸梦收拾好衣服,坐在那里擦拭吉他,他擦得显然心不在焉,吉他已然锃亮,他的手还没停。
餐桌上散落着几份文件,年念好奇地凑过去看,是一份合同,上面有付鲸梦筋骨分明的签名。
付鲸梦的“鲸”字是年念刚学会的一个字,因为笔划比较多有点难,他之前一直不会写,付鲸梦手把手教过他,他咬着笔看付鲸梦写下一个“鱼”又写下一个“京”。
原来付鲸梦的名字里是有一只小鱼的。
他想,果然他喜欢付鲸梦,就像喜欢小鱼一样。
没有小鱼,他可以吃别的,但总归是不开心的;没有付鲸梦,也会遇见别的人,但总归不是付鲸梦。
“这是什么?”年念问道。
付鲸梦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刚刚费南送过来的合同,签了一个广告,后天要去郊区拍几天。”
他想到年念一个人留下来,他和齐橙会不会夜不归宿,年念会不会穿那些衣服给他看。他又有些不甘心似的,抬头问道:“你去不去?”
年念的喜悦溢于言表:“要去的。”
付鲸梦又说:“齐橙如果不放心你去,或者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说到底,齐橙还能算年念的男朋友,他算什么呢?
没有名分的家人?同居的室友?
但他又觉得远不止这些。
“没有不想。”年念眼睛亮亮的,“我明天就收拾行李。”
到了出发那天,年念因为激动醒得很早,脑子里通透地像一面明镜,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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