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把自己的愧疚感转化为愤怒发泄在别人身上,怎么可以连句道歉都没有,就准备这样消弭他心里的委屈呢?
池晏也轻轻抱住俞声,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睛:“抱歉,弄疼你了。”
这样就够了。
俞声叹了口气,脑袋往他脖子上蹭了蹭:“没关系先生,没关系,您知道的我永远都不会怪您。”
廖柔和池州识趣了回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
起初她也以为俞声只是因为池晏有钱才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嘴上说爱,还要给他生孩子。
可是如果不是真爱,那就是俞声太会演了,让她看不出丁点儿破绽,甚至想对他好,想心疼他。
没人会不喜欢一个那么那么喜欢自己儿子的人。
廖柔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儿,阿晏刚刚那个表情,你都不知道有多可怕。”
“我回头让老骆带人来看看,我也没见这小子这么失控过。”池州也心有余悸。
哪怕是当初储昇一声不吭的出了国,池晏都没有这么疯,甚至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每天照样工作,该玩玩。
现在一个名义上的替身却逼疯了他。
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又可悲。
“老公,我是怕阿晏再这样下去,俞声会受不住离开,到时候他就真的没救了。”廖柔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跟俞声聊聊,如果他愿意现在离开就送他离开。
如果不愿意……那他以后都不会再有离开的机会了。
但凡有心人都能看出来池晏并非真的不喜欢俞声,他只是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像个间歇性精神病。
廖柔并不想给俞声施压,她只是还想再确认一下,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真的一直包容池晏。
“声声,到今天你也觉得还喜欢他吗?”
冬日里的夜晚寒冷刺骨,天气预报说夜里还会有雪,天空已经开始飘小雪花了。
俞声坐在阁楼里,透过那个小窗户看向窗外,这个位置很高,看到的也更远一些。
他听着廖柔的话笑了笑:“我没想过不喜欢他,如果哪天真的不喜欢他了,我连自己应该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已经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去爱池晏了。
“我可以送你离开,当然我也会让他忘掉你,你以后都不能再出现在他面前,如果你选择不离开,那你以后就再没有离开的机会了。”
廖柔很民主的让他自己选择,实际上在她问完喜欢与否的问题,听到俞声的回答,她就不该再问了,只是还需要再确定一下。
“伯母,阿晏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天。”俞声笑着摸上自己圆鼓的肚子,也是他们宝宝的天。
“我不是逼你,现如今你也是做父亲的,自然也知道为人父母总要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阿晏的情况你不是看不出来,你在他身边终究会受伤。”
俞声没应他,反而笑着问廖柔:“伯母觉得这家里的钥匙都是阿晏一份我一份吗?”
“当然。”廖柔很了解他那个掌控欲极强的儿子,这几年隐约还在往更偏执的方向发展。
“不是哦。”俞声笑着摇摇头,“阁楼的钥匙他没有,我跟他说没有我的允许一步都不能踏进,这几年他再怎么过分都没有闯过这里,他知道有秘密,但是我跟他说,如果有一天他进来了,那肯定是我离开他了。”
所以池晏不敢。
廖柔轻笑:“我竟然不知道,你有这么多的心思。”
“伯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就在他身边的,他让我留,我才会留。”俞声笑的人畜无害,看他那诸多心思全都藏在了心里。
他不傻,所以总在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就正如他当初离开,他让池晏找到,池晏才能找到。
廖柔就知道池晏这次要栽跟头,而且还要摔的很疼。
廖柔不懂年轻人这些复杂心思,她只需要确定俞声无恶意且一直爱着池晏就好,如果有哪天俞声真的想离开,她也会帮助对方送他走。
她今天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她知道,这段看似岌岌可危的感情,表面上是由她的儿子掌握,实际上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俞声手里。
廖柔看了一眼阁楼的布置,干净且一览无遗。
只是书架和桌子上放着许多玻璃瓶,里面放着很多纸星星,粗略估计这些星星得成千上万,何况颜色还不一样,还怪好看的。
“你自己心里有打算就好。”
俞声在阁楼坐了一会回到卧室里,池晏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笔记本。
看见俞声进来立刻把电脑放到柜子上,下床去拉人。
“廖女士跟你说什么了?”池晏有些说不出来的慌张。
“她问我要不要离开。”俞声看着他惊慌的表情,好心情的翘起了嘴角,似乎在为了这个问题高兴。
池晏却好像突然疯了一般紧紧抱住他,嘴里振振有词:“不行!我不同意!你敢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冷静点呀先生。”俞声温柔的拍拍他后背,“我没有答应,我喜欢先生,现在还舍不得离开。”
他的话温柔又深情,稍微不慎就跌进了温柔乡里,池晏也不例外。
以至于第二天他反应过来,突然察觉到一阵后怕。
他要想办法留下俞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