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水友们纷纷点赞。
-吹得好!这技巧,这水平,这思想感情,很难相信这只是家庭春晚的节目,我个人觉得这个节目理应走向更广阔的舞台。
-听得热血沸腾了,请问现在还有工地缺人搬砖吗?我立刻能到岗上班。
-如听仙乐耳暂明。
-我看楼上哥几个吹得也不差啊,滑稽jg
-咱就说这不上春晚像话吗?建议邵总明年争取一下春晚直通车的资源,我必须要在2023年的春晚上看到这个节目!
-而且必须是开场第一个!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晏折渊,”一片热火朝天的讨论里,蒋游凑到晏折渊的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腮帮,“表扬你一下,刚才吹得不错。”
“都是老师教得好。”晏折渊立刻很上道地说。
吹得不行都怪自己不够努力,吹得好则全是老师的功劳,没有人比晏折渊更明白这个道理。
持续沉迷于老师这个角色当中的蒋游果然很吃这一套,心里高兴得飞起,表面上还要故作谦虚:“还好吧,主要还是你个人的努力。”
他以为晏折渊会把话再说回来,继续恭维一下自己,可没想到晏折渊却突然不按套路出牌地点了点头。
“既然我这么努力,老师有没有什么奖励给我?”
一样的夜色溶溶,一样的暖黄灯光,吃了一堑的狐狸立刻从虚浮的快乐氛围里清醒过来,瞬间变脸:“咱们还是断绝师生关系吧。”
“哦,”晏折渊低垂着眼睛,一只手状若无意地从唢呐上抚过,像是在抚摸别的什么,“然后呢?”
蒋游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
“嗯,”晏折渊笑着点头,循循善诱道:“比如恢复合法伴侣关系,那咱们能做的就更多了,你说是不是?”
次日,合法伴侣大包小包地回到了半山湖别墅。
晏、贺两家加起来就五个人一条狗,又因为晏老爷子是长者,过年地点自然就定在了晏家。
一下车,蒋游迫不及待地打开后备箱扒拉给大家准备的礼物。
“这个是狗狗零食,这个包装……”蒋游顿了一下,有点想不起面前这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侧头往袋子里看了一眼,还是一脸懵逼。
晏折渊也看了一眼,提醒他道:“给贺年的耳机。”
“哦哦对,年年专属定制款耳机。”
蒋游给大家准备新年礼物的时候翻遍了贺年的朋友圈,知道他有收集耳机的爱好,特意找人提前拿到了这款原本下个月才发售的耳机,而是还在左右两边刻了不同的图案,分别是一尾鱼和一只风筝,寓意鱼跃鸢飞。
略过几个装着其他礼物的袋子,蒋游又问:“晏折渊,我爸的大衣呢?”
“在我这儿,”晏折渊抬手示意了一下,“还有给爷爷的砚台。”
“那就齐了,”蒋游道,后退了半步看着后备箱盖缓缓落下,又有些不放心地问:“应该没落下什么吧?”
晏折渊没有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他。
在他的注视下,那些原本填充着蒋游胸腔的紧张与忐忑逐渐消散,蒋游抿了抿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眸道:“因为从来没跟大家一起过年嘛……”
他低声解释,又觉得不对,连忙修改措辞:“我是说之前不算,毕竟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再加上过年又跟其他节日不一样,还是挺特殊的,所以我有点紧张。”
他说着,忍不住用那双乌黑的眼睛去看晏折渊,黑色的湖面上水波荡漾,蒋游很浅地笑了一下,随即又努力鼓起气势:“晏折渊,你不要笑话我啊。”
晏折渊怎么会笑话他,只觉得这一刻的蒋游无比可怜又无比可爱。
“不笑话你,”他用空着的那只手捧着蒋游的脸轻轻摩挲,似乎在通过这样的触碰传达安抚和鼓励,“你只是很久没和大家一起过年,有点生疏而已。”
蒋游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自我说服道:“你说得没错,等过完今年我就有经验了,明年肯定不会这么紧张。”
看他像个小孩儿一样自我鼓励,晏折渊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两道声音打断了。
“哥!”
“汪!”
贺年和拿破仑同时出现在门口,一共六只脚加快步伐朝这边跑过来。
“哥,新年快乐!”
贺年穿着一件红白配色的卫衣,拿破仑的脖子上则是挂着一个红色的福袋,一人一狗看起来都很有春节的气息。
高兴地围着蒋游和晏折渊转了一圈,拿破仑竖在脑袋上的两只大耳朵摇来摇去,也跟着贺年一起道:“汪汪!”
“拿破仑祝你身体健康。”贺年替它翻译,一边说一边拥着蒋游往房里走,颇有点这是自己家的意思。
蒋游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脚步一顿,半歪着头看向贺年。
贺年不明所以:?
“年年,我好像一直都没听你叫过晏折渊,”蒋游沉吟着说,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个来回,最后重新落回贺年身上,“所以你们俩真的没矛盾吗?”
晏折渊的表情不变,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但贺年的神情却一下微妙起来。
他跟晏折渊确实没什么矛盾,真要追溯的话也是小时候因为贺锡总是去找晏折渊玩而结下的仇,当然不可能一直记挂到今天。之所以贺年从来没有正面和晏折渊打招呼,不为别的,纯粹是觉得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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