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还知道CP粉啊,不容易。”邵里答非所问,悠悠地说:“况且超级VIP可不能私下约见主播,就算走我的关系也不行。说了几百次了,我们珊瑚是正经平台。”
“……”
晏折渊的心情就是无语,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是不是根本不该给邵里这家伙打电话,而是直接打给别亦南比较好。
“开个玩笑,”似乎预感到自己再多说一句废话就会被挂电话,邵里很有工具人的自觉,见好就收,“到时我安排人在景区门口接你,坐我们的车直接到酒店,放心吧。”
“嗯,”晏折渊这才满意了,“谢谢。”
“别别,先别谢我,因为我接下来说的话该惹人讨厌了。”
晏折渊有预感他要问什么。
“事实上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结婚,原本以为只是权宜之计,但上次见面时就感觉不太对。晏折渊,你是来真的吗?”
果然。
“以前上学的时候跟你玩在一起的那伙人隔三差五换男朋友女朋友,只有你像根木头。谢师宴那天我撞到祁妙跟你告白,结果你这家伙说自己对恋爱结婚生子都没兴趣,早就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华夏民族的伟大复兴——所以你现在是又有兴趣了吗?”
“艹,”沉默了片刻,晏折渊很少见地说了句脏话,“你是不是暗恋我,怎么连这种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大概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目击言情场面,因此印象深刻。以及容我提醒一句,虽然你不一定是直男了,但我还是,所以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邵里笑着说,等待晏折渊的回复。
尽管这种短暂的沉默和转移话题本身就能说明很多问题。
“你还记得有一次咱俩喝酒,我跟你说的邻居家的小孩儿吗?”
“记得,在我打工的店里,那是你第一次吃夜市吧,蹭我的员工餐。”
“……你差不多得了。”
邵里摇摇头,“所以那个小孩儿就是蒋游?”
“是,”哪怕只是单纯地提到这件事晏折渊都会忍不住高兴,声音也比之前雀跃了些许:“他回来了。”
一时间电话两边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呼啸的风从车窗缝隙里吹进来,将晏折渊原本坚毅的目光吹得微微摇晃,泛起波纹,如同湖水。
“虽然现在有些事还不能确定,我自己也没想清楚,但有一件事是毫无疑问的——他永远不是我的权宜之计。”
“以前你连‘绝对’‘唯一’这类词都不说,严谨得跟广告法成精似的,现在张口就是‘永远’,这还叫没想清楚,”又停顿了片刻,吃了满嘴狗粮的邵里无奈叹气,“得了,你自己慢慢想吧,我挂了。”
“别忘了让人带我进去,我时间有限。”
“……知道了。”
挂了电话,晏折渊发现几分钟前蒋游发来了新的微信消息。
原浆酱油:[图片]
原浆酱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粉红色的云!!晏折渊,你那里的云是什么样的,也拍给我看看呗~
似乎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复,蒋游的耐性告罄,再次发信息。
原浆酱油:?
原浆酱油:不是吧,还在工作啊?看来你看不到云了,怪可怜的,多给你看两张我这里的吧。
原浆酱油:[图片][图片][图片]
晏折渊的心中一动,一种很奇妙也很不可思议的想法悄悄划过他的脑海。
勉强定了定神,将这些图片一一点开,把那些粉红色的天空和一朵朵云都保存下来,然后抬眼向窗外看了一下。
没什么好看的,城市里的天空每天都一样,灯火也和昨天一样。
以前晏折渊总是很难理解这种有些文艺的感性,觉得无聊又无趣,可这个时刻他却忽然意识到也许无聊又无趣的是他自己,在有趣而可爱的人眼里天空和灯火都是变化的,它们或许拥有自己的生命。
他也很想感受一下这种生命,所以急需有趣而可爱的人来治愈。
从后座扫了一眼仪表盘,晏折渊无声叹气,面无表情地叮嘱司机:“开快点吧。”
*
下午六点半,蓝队第一个到达终点。
第二打卡点距离终点足足有十二公里,走到最后蒋游真的很累了,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被迫重温了小学作文里的经典比喻——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好在策划还算有点良心,先回来的人不需要等后面的队伍,而是可以直接去洗漱休息,等全员到齐后再进行下一项活动。
“竟然还有下一项活动。”靳春苦笑,“该不会半夜还要紧急集合吧,这是军训吗?”
“靳春老师说笑了,”工作人员连忙道,“就是晚上大家一块儿吃个饭,做做小游戏,最后再给第一名颁奖什么的。”
这个安排尚且能够接受,靳春点了下头,“好吧。”
这次活动的终点是一家山间民宿,蒋游的房间在二楼第一间。
回房洗了个热水澡,自助按摩了一下,蒋游终于感觉自己腿上的肌肉没那么僵硬了。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蒋游换好衣服准备下楼时手机响了。
导演组小李:酱醋茶老师,请问您这会儿在房间吗?方便吗?
蒋游愣了一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干脆回了个问号。
导演组小李:是这样的,您的一位朋友来了,您要是这会儿方便的话我就带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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