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游忽地笑了。
他早就跟晏折渊说过自己好像有点反社会人格,当时晏折渊却说他只符合“聪明”这一点,现在看来他可能还符合第二点,道德标准异于常人,不过“异”的不太多就是了。
他一点都不同情林飞白,不认为林飞白有哪里值得原谅,更不在乎林飞白在主观上是不是故意,有没有谋财害命的意图,他只要林飞白过得很惨就行了。
“这种‘比如’我挺喜欢的。”蒋游眯了眯眼睛,笑容自然纯粹,“让我们祝他工作顺利。”
……
“到家了。”
贺长康的声音打断了蒋游的思绪,他抬起头,看到贺长康正站在别墅门前,虽然没有十八个黑衣保镖和铺到脚底下的红毯,但这也没什么要紧的。
他知道自己即将走进那段被遗失在时光裂缝里的过去,同时是自己最开始生活、和这个世界建立联系的地方。
“欢迎回家,小游。”
*
穿过宽阔的庭院,蒋游一脸好奇地跟在贺长康身后进入别墅,依次经过客厅、起居室、茶厅,然后沿着弧形楼梯上到二楼。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脸紧张,生怕他不满意就要转身离开的贺年。
“这是我的书房,你小时候最喜欢在这张桌子上写作业拼拼图,然后把我赶到旁边的小桌子上去。”
贺长康伸手指了一下书架前的那张异常宽阔且庄严的红木办公桌,又指了指和这张桌子并排放着的另一张明显是给小孩准备的儿童桌,语气中满是怀念。
看了一下儿童桌的尺寸,蒋游估计以贺长康的体型想要在上面办公怕是得盘腿坐在地上。
虽然对这段记忆还是毫无印象,但想到贺长康看起来这么严肃古板的人竟然愿意把大桌子让给儿子胡闹,自己却缩在旁边的儿童桌上处理公事,蒋游心中微微一动。
“还有我!哥你以前总说爸工作辛苦,咱兄弟俩得陪着他,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才好,所以我也在。”贺年忍不住开口,眼神飘向办公桌对面的墙上。
蒋游追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意外地发言那里什么都没有。
有点奇怪,对面竟然是一面完全空白的墙,按理说不应该挂幅画吗?
而且贺年看墙是什么意思,总不至于在自己拼拼图、贺长康工作的时候,他在墙角罚站吧?
“墙上有颗钉子!”贺年提醒。
蒋游更不解了:?
“哥你以前就把我挂在那儿!!”贺年大声道,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蒋游:???
“那儿以前是有幅画来着,但是年年小时候粘人得紧,一秒看不到咱们俩就会哭,所以你干脆把画取下来把他挂上去,久而久之那儿就成了他的专属位置。有一次看见我工作偷懒,这小子竟然还不满意了,像小狗一样一直叫唤,直到我继续工作他才安静。”贺长康笑呵呵地解释,显然也回想起了那段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美好时光,“当时装年年的那个篮子还留着,过年打扫储物间的时候老方还特意把它拿出来洗了洗。”
蒋游:……
好像有哪里不对。
但他左看看贺长康,右看看贺年,发现两人脸上都流露出一脸怀念的神情,默默确认原来自己才是三人中间的叛徒,除了他以外没人觉得有哪里不对。
想不到小时候的我竟然是这种人,随随便便抢亲爸的办公桌还把亲弟挂墙上……蒋游不敢再想了,生怕
“这边是保险柜。”走到一个书架前,贺长康把中间某排的书拨到两边,一个嵌在墙体内部的金属控制板便随之显露出来,昭示着这里确实有一个嵌合式保险柜。
“里面放着一些证件票据,还有你妈妈留下的珠宝,密码是……”
贺长康顿了一下,随即看向贺年。
贺年立刻心领神会,非常自觉地抬手把耳朵捂上。
蒋游:“……”
“不用告诉我,既然连贺年都不知道密码,我也没必要知道。”蒋游连忙说。
“不是不告诉他,是他还没有到年龄。按咱们家的规定,你们俩满二十二岁就可以知道密码了。”贺长康解释道,满是慈爱地看着蒋游,“说起来这个规定还和你有关。”
蒋游一脸懵逼,不知道这种听起来就很严肃的规定怎么还和自己有关,因此颇为心虚:“是吗?”
“是啊,最开始咱家用的保险柜是六位密码的,有一天我下班回来发现你竟然把保险柜打开了,你弟弟满身的珠宝首饰正在地上吭哧吭哧地爬来爬去。我问你怎么回事,你也说不清楚,我就以为是巧合,把东西收好后重置了密码就没再多管。”
蒋游觉得肯定还有后续,“然后?”
“同样的事又发生了两次,我才意识到应该是自己重置密码的时候没有特意避着你,再加上你对数字非常敏感,破解六位密码对你来说非但不是件难事,反而还觉得很有趣,把它当成一件挑战来完成。”
“……”
对数字非常敏感,觉得破解密码有趣,勇于挑战不可能,蒋游想起自己高考前玩命刷题最后数学才考了135,深深怀疑贺长康这亲爹滤镜怕是开得太厚了。
“这里面的东西本来也是要给你和年年的,但你们那时太小了,不适合每天开保险柜玩,所以我就换了现在这个十六位密码的柜子,并且约定好等到你长大后再把密码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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