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忙,晏秋,就算你排不开时间,也没什么,走之前能来见见你一样是好事儿,我们确实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听到父亲,梁晏秋一顿,慢慢放下酒杯,没有当即回答,而是问道:“打算出国?”
林易兴坦言道:“有个乐团邀请我过去,已经磨了三年,我最近才下定决心,换个环境换种心情,重新开始。”
梁晏秋没问太仔细,附和道:“换个环境也不错,你是我爸最得意的学生,不管在哪儿都不会被埋没,期待你的新作品。”
对方没直接答应或者拒绝,林易兴猜着是在考虑,并不过分追问。
他就问起别的,“你说有事找我,什么事儿?”
梁晏秋缓了缓神,道:“这部电影有几首配乐我没找到合适的,想着你能不能帮帮忙,放心,不让你白干活啊,给报酬。”
林易兴摆摆手,笑道:“客气了,我们之间不说这个,你这么相信我、对我来说足够了,把要求发过来,我争取在出国之前搞定。”
梁晏秋眼神一亮,麻烦解决的愉快让他忽略了对方言语里异样的部分,“好,不过一码归一码,多少付点儿算是辛苦费?别推辞了,你要是不收,我不找你了。”
林易兴笑着摇摇头,“行,你看着办吧。”
两人沉默下来,梁晏秋抿了抿唇,敲定了合作固然让人放松,但一想到对方刚才提到的问题,他就又有点头疼了。
略迟疑了会儿,他才道:“自从进入演艺圈,我钢琴不怎么弹了,跟你合奏,水平跟不上,你的告别演奏会,我不想给你拖后腿。”
闻言,林易兴缓缓叹了口气,“来之前我设想过你会怎么说,差不多。晏秋,你在钢琴上是有天赋的,告别演奏会本身是我对这些年的一个交代,没有拖后腿一说,再者,你该相信你的父亲、我的老师的眼光。”
梁晏秋却自嘲地笑了声,“天赋?就算曾经真的有天赋,这么多年不怎么练习也废了。”
林易兴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想安慰,却一时不知道该这么接话,突然响起的开门声让他的手又放回腿上。
梁晏秋回头,调整了下情绪,冲进门的唐观宁笑了笑,眨了下眼,“来了,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父亲当年的学生,也是我师兄,林易兴。”
说完他又看向林易兴,认真介绍,“观宁你应该知道,我男友。”
唐观宁将带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跟起身的林易兴浅浅握了手,“幸会。”
林易兴是第一次见唐观宁,他总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透着隐隐的戒备,寒暄了两句就不再多待,“晏秋,我说的事情你再考虑考虑,不着急,今天时间不早,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改天联系。”
梁晏秋点点头,没确切地应什么。
把人送走,他一边把事情简单交代了,一边去拿桌上的宵夜,“就这么回事儿,来得巧,瞌睡了就给送枕头,林易兴的钢琴造诣没得说,配乐交给他我放心,不过、他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唐观宁坐在梁晏秋身边,眼神略沉了沉,将一份小布丁推过去,“你这些年确实疏于练习,但基础扎实,想捡起来不算难,所以、秋,你说的‘难’是什么‘难’?”
梁晏秋轻轻啧了声,干掉最后的布丁,身体一歪靠过去,被对方顺势揽到怀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就是转移话题。
他枕在唐观宁肩上,偏头在对方侧脸上亲了下,“说好的给我送亲亲抱抱?赶紧。”
“这不是抱着呢。”
“亲——”
唐观宁轻笑一声,勾着梁晏秋的下巴尖让人仰起头,分享了同一枚布丁的奶香和甜度正好的焦糖香味。
一吻结束,他跟梁晏秋贴在一起,问,“唐正轩都跟你说什么了?”
梁晏秋抓着唐观宁的手指来回拨弄,“没说太多,就让我多考虑,说你太年轻,无非就是些车轱辘话,他应该挺生气的,主动挂我电话是头一回。”
“嗯,以后他再联系你,还这么做就行了。他素来自负,不过严谨倒是严谨,被激怒,才更有可能露出马脚,但是我跟你强调一件事。”
“说。”
“不许跟他单独见面。”
“了解,”梁晏秋收起腿、脚支在椅子边儿,换了个姿势侧着靠在唐观宁怀里,“吃一堑还是要长一智的,之前被郑海容和魏克雄坑那一回我记着呢。”
“记着就好。”
唐观宁借着两人的姿势,将梁晏秋横抱起来,径直往浴室走,“泡个澡,早些睡。”
梁晏秋确实累了,双臂圈着唐观宁的肩,闭上眼,“晚上走吗?”
之前唐观宁过来总是晚上,陪他待会儿就走,最多是等到他睡着,很少有待到第二天的时候,他忙,对方只会比他更忙。
察觉出梁晏秋不甚明显的挽留,唐观宁无声地缓了口气,“不走,今晚留下陪你。”
梁晏秋笑了声,声音里都是懒洋洋的放松,“还是我家小男友贴心,不过算啦,我就是随便问问,没那么娇气,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你回去吧,明天不是高层例会?”
走进浴室,唐观宁把人放下,扫了对方一眼,“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回答的。”
“嗯?”
“早点睡,明天早点起,不耽误,不用担心这个,就算是推迟一两个小时也没关系,晏秋,我回唐家不是为了让你受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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