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看了贺予一眼:“我这里有个病人。我今晚和他有些事要说,你怎么来了?”
陈慢停了几秒:“我、我下班刚好路过,你早上不小心把你的笔记本落车里了,我给你带过来。你要有事你就先忙。”
贺予对这个曹操倒是有些兴趣,他对所有能和谢清呈建立稳定关系的人都有一定兴趣,想了想:“没事,人都来了,一起吃顿饭吧,正好这份香锅我吃不了,您不是说他喜欢吗?”
“你不介意?”
“不介意。”
谢清呈就告诉了陈慢位置。
贺予重新去窗口选了一份清淡的海鲜砂锅粥,又要了几罐啤酒。
当他点完餐时,陈慢正好急吼吼地走进食堂,他提了个纸袋,里面是谢清呈的笔记本。
贺予则手插着口袋,另一只手单手拿着三罐啤酒,目视前方,挺淡漠地背着单肩书包从窗口走了回来。
他们在谢清呈的餐桌前相遇了,互相看了看。
两个年轻人都长得抢眼,陈慢很清爽阳光,贺予非常漂亮优雅,是正常人一眼瞥过去目光都会停留片刻的那种长相。
对视间,微微一怔。
贺予觉得陈慢有点眼熟,陈慢似乎也这么觉得。
但又都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陈慢是个很和气的人,回过神来,先冲贺予笑了一下,贺予向来在人前知书达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搁古代再变个性,贺少就和大家闺秀似的,轻易不可能失礼,所以他也对着陈慢客气地笑了笑。
“你好。”
“你好,警官。”
陈慢愣了一下:“你认识我?”
贺予:“谢教授提过你。”而且我在医院里看到过谢清呈披着你的制服。
谢清呈看他们俩站的和后宫剧里贵妃见答应似的,皱了皱眉:“坐吧,站着干什么?”
陈答应是个警察,很有人民公仆的谦让素质,笑道:“同志,你坐吧。”
贺贵妃是从小和父母出入商务场合惯了,很讲资本主义的客套礼让,微笑:“先生,你先请。”
人民警察猝不及防被叫先生,有些不适应,挠挠头,挺拘谨地坐了。
资产阶级冷不丁地被叫了同志,倒是很自若,笑了笑,也跟着坐下。
他们俩人都没有具体自我介绍。
现代社交场合就是这样,遇到朋友的朋友,通常不会把自己的姓名给报了,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隔阂,也清楚彼此就是一顿饭的缘分,不会深交。报名字也就没有必要。
但这丝毫不影响二位年轻人的友好沟通。
两人毕竟年纪相仿,共同话题多,再加上贺予本身就有种“谢清呈的熟人我都想看看是什么奇葩”的心理,话题一带,两个彼此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居然就能从游戏聊到球星,从球星聊到赛事。
聊到后面陈慢和贺予两个年轻帅小伙笑得都挺开心的,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进行着亲切友好的交流,简直就和国共达成了统一战线似的。
谢大哥和他们中间仿佛出现了一道东非大裂谷般的代沟,居然一句话也搭不上。
“……哈哈哈哈对,那个球是太厉害了。”
“封零决杀,确实罕见。”
“英国那场你看了吗?”
“我那天值班,看的回放……”
俩小年轻让中年男人烦了:“你们吃不吃饭了?”
陈慢立刻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和同龄人聊的太投机了,连忙给谢清呈递了罐啤酒:“哥,你喝。”
贺予不动声色地低头,屈起手指轻抵额角,把唇角的一抹嘲笑隐匿掉。
他就是故意的。
谢清呈在医院是这个人陪的,那说明他们关系应当还不错,贺予就对这警察的性格产生了些兴趣,想看看什么人能容忍谢清呈这种爹男。
现在一看,确实是个心理非常阳光的傻小子。
陈慢这会儿开始怕冷落谢清呈了,不太敢和贺予聊天,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谢清呈讲话。
一餐饭吃得差不多了,贺予估计接下去也没什么可聊的,于是笑道:“谢教授把正事和我说一下吧,说完我就走了。”
谢清呈也不留他,给了贺予一份名单:“这些是经常旷课的学生,给你一个星期,去和他们逐一沟通,看他们一个星期后情况没有改观。”
贺予接过来一看:“怎么都是女生?”
“男生那一份在我这里。”
贺予仔细看着名单。
谢清呈:“我这里男生名单和你的人数是一样的,这星期我也会找他们谈话,下周大课上我会点名,如果你的数量不及我,就算你输。输了要替我干活。”
贺予:“这很难成功吧,您是老师,威胁他们挂科他们不就都回来了。”
“容易做成功的,还叫什么锻炼。你干脆直接要求我喂你喝奶得了。”
贺予不想和他多啰嗦了,学霸是不怕挑战的,于是他把资料随意往单肩书包里一塞:“走了,一周后见分晓。”
说完也很客气地和陈慢点了点头,笑道:“警官您慢慢吃,以后有缘再见了。”
贺予走了之后,陈慢问谢清呈:“哥,他是病人吗?看着挺开朗的。”
“……他就是有点小问题,失恋了。他爸不放心,让我做点开导。”
陈慢顿时震惊:“啊?他这么帅也能失恋啊。那女孩儿眼界也太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