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弦出校门的时候,柱子已经在旁边的巷子里等他了,见他出来,露出一排大白牙笑的开心。
柱子比顾南弦矮,一米七五左右,皮肤比较黑,但是肌肉很壮实,都是打架打出来的,他长得不难看,如果不是额头留了一道很有存在感的白疤,也是受女孩子喜欢的阳刚型男孩子。
“弦哥!你可终于放假了!走,我们先去吃饭,请你吃烤串儿喝啤酒!”
柱子一遇上顾南弦话就多,可是他却并没有激动到上去给他来个拥抱,因为他知道,顾南弦极其讨厌别人碰他。
他不知道顾南弦曾经遇到过什么事儿才变得这么扎人,但是他也不去探究,只是在伤好后偷偷打听顾南弦去酒吧打工的时间,然后点上一杯最便宜的啤酒,像个保镖一样给他站岗。
日复一日的坚持不懈下,顾南弦才终于认了他这个小弟。
这边他兴高采烈想带他吃好的,那边顾南弦却摇了摇头。
“不吃烤串了,喝粥吧,晚上我还要回宿舍。”
柱子一下子蔫儿了下去,道:“还要回宿舍啊,住校可真麻烦。”
顾南弦笑了一下,道:“不麻烦,挺好的。”
柱子撇了撇嘴巴,“我反正看不出来哪儿好,跟个笼子一样,一关就关一星期。”
顾南弦没再接话,他想,就算是笼子,只要能跟陆嘉礼关在一起,那也是很好的。
第7章 酒吧
柱子带着顾南弦来了一家新开的早晚粥铺店,开业八折,今天是最后一天。
粥店不大,在巷子口,是一对老夫妻开的,里面摆着六张桌子,卫生打扫的干干静静,看上去很舒服。
此时还不算晚高峰,所以店里没什么人,柱子找了个靠里的位置给顾南弦拉开座位,然后道:“弦哥,你喝什么粥?”
顾南弦道:“南瓜小米粥吧。”
柱子喊道:“老板娘!一份南瓜小米粥一份八宝粥再来一盘青椒炒肉丝!”
老板娘笑呵呵道:“好嘞!”
顾南弦看着手机,陆嘉礼的朋友圈还是一片空白,他点开对话框,手指落在键盘上许久,却一个字都没有点下去。
“弦哥,你老看手机干嘛啊。”
顾南弦抬起头,道:“没事。”
“南瓜小米粥,八宝粥,还有青椒炒肉丝一份,再送你们一份儿小花卷。”
柱子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谢谢姨。”
老板娘看见顾南弦眼中亮了亮,乐呵呵道:“哎呦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好吃下次再来啊,多带点儿同学来。”
柱子满口答应:“好嘞!一定一定!”
老板娘笑道:“那你们慢慢吃,有什么事儿叫姨。”
柱子深吸了一口气,“哇,真香,诶弦哥,快吃啊,一会儿该凉了。”
顾南弦应了一声,拿勺子喝了一口粥。
柱子吃了一大口菜,嘴巴里塞得满满当当,一边吧唧嘴一边含糊的说着话。
“我跟你说弦哥,就前两天的时候,刀疤那伙儿散货聚起来想跟我们抢地盘儿,结果你猜怎么着,嘿嘿,那帮孙子被老子打的直叫爷爷哈哈哈,那叫一个真鸡儿解气!”
“还有三中那边儿,多了一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人,又欺负人又收保护费,三中那群小崽子被吓破了胆,要多少掏多少,蠢得要命!”
“我一看都在我地盘上耍横了那怎么行,我收保护费也没按照这个法儿收啊,那我能忍吗,指定不能啊!所以我就……”
“柱子。”顾南弦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你还在收保护费吗?”
柱子愣了一下,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干笑道:“也没有……就是偶尔……不都说路见不平一声吼嘛,我都帮他们解决隐患了,他们交点儿钱也正常嘛……”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躲闪着顾南弦的目光有些不敢看他。
顾南弦道:“我记得我很久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能再这样做了,你已经满十六周岁了。”
柱子小声道:“我知道,满十六周岁了,能坐牢了。”
顾南弦微微蹙眉。
柱子抬起头,笑道:“弦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也知道你想让我找个正经地方打工,可是我脾气暴,忍不了那些人阴阳怪气,就连你做的那简单的服务生我都干不了,我长得也不好看,不能往哪儿一站就能吸引那么多人,我早就认命了弦哥,真的,从我懂事儿开始,我就认了。”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凝重,夜幕降临,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不大的小店儿里好像瞬间就塞满了人,老板娘忙得脚不沾地穿梭在餐桌之间,客人们大声吆喝着点着自己想吃的东西。
顾南弦看了他很久,然后道:“吃饭吧。”
他救不了柱子,就像他从来也救不了自己。
顾南弦晚上驻唱的酒吧名字叫九夜,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酒吧,白天的时候更像个装潢华丽的咖啡厅,等到晚上,各种灯亮起来之后,酒吧的感觉才渐渐起来。
九夜的老板是个外国人,金发碧眼长的很帅,名字叫提米,两年前刚到月城就开了这间酒吧,那时候顾南弦刚刚从上一家场子极乱的酒吧离开,恰好就看见了九夜在招人,于是便一直工作了下来。
提米交际能力很棒,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认识了一大帮朋友,请人来喝喝酒聊聊天,再加上顾南弦,有很多人是从上一家酒吧跟着顾南弦来这里的,人流量一多,九夜的名字也逐渐在圈子里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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