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出现了一根细瘦的手指,指着画面右侧的一排靠墙的书柜说道:就看到一个人影从书架那边闪了过去!
黑山鬼谷子继续说道:谢谢鬼谷子永远的神送的蛋糕,对,就是那个书架那里,我们过去看看?
一排原木书柜在镜头前被不断放大。
我小时候在福利院的时候就听说过图书馆里闹鬼。
画面左右抖动着。
不是,我这不是传播封建迷信啊,我觉得肯定是有小孩儿半夜三更在这里聚会或者福利院的人不希望我们晚上靠近这里
直播间里一个人边送戒指边刷屏:怂货,怎么不过去看看啊,大怂货!
黑山鬼谷子站在了那排靠墙的书架前,镜头对准了两排书架中间的走道的末端。阳光照不到那里。他问道:有人在吗?我是做直播的,诶,兄弟,你是同行吗?
黑山鬼谷子看了看镜头:我去拉个窗帘。
他便将窗帘完全拉开来了,一瞬间,阳光普照,一个男声回道:同行啊。
黑山鬼谷子看着镜头道:是同行。他又问:你也在直播?
我不露脸的。男人回道。
赵尤已经认出来了,这是筱满的声音。
筱满站在一排书架边上,怀里抱着一摞书,和那自称黑山鬼谷子的人搭起了话:你在直播是吧?
黑山鬼谷子道:你是哪个平台的啊?要不咱们来个联播?
筱满笑着回道:我这就要走了,我不做直播的,这不听说这里警戒线没了,我就来探探秘。
他瞅了瞅黑山鬼谷子所在的位置,他正站在窗户边举着手机拍书架的方向。筱满遂拿起一本书挡住了脸,低下头就往门口走去,说了声:你忙,我先走了。
他匆忙走到了图书馆外,就听里头黑山鬼谷子还在叽里咕噜地说着:我有预感啊,马上就会有一大波视频博主开始做福利院的故事了啊
筱满钻进了图书馆隔壁的一间办公室,掩上了门,拉开窗帘,粗略翻了翻刚才从图书馆里带出来的那些书:一本04年出版的《二十四重人格》,讲比利密里根的生平的,一套简易装订的复印讲义《特殊儿童康复训练》,一套03年出版的《儿童心理学》,一共三册的05年出版的《青市方言俗语趣谈》丛书,一本04年出版的《闲谈闽南话》,里面详细记录了闽南语的历史发展轨迹。
这些书里找不到任何借阅记录,没有记笔记的痕迹,书页都发了黄,那本《特殊儿童康复训练》里能看到一些书页折过角。筱满拿出手机拍下了那几页有折角的书页上的内容。这时,他听到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往外看去,这就看到那个黑山鬼谷子背着个双肩包,打着哈欠经过。他正和人打电话:我这就回来,路上还要给你再买些什么吗?
筱满悄悄跟了上去,往前走了没几步,拍了那黑山鬼谷子一下,黑山鬼谷子尖叫一声,摔在了地上,手机也应声落地。手机里听得一个女人呼喊:老公,老公,你没事吧?!
筱满捡起了那手机,赔笑说:吓到你了?他指着图书馆,我,图书馆里那个。
黑山鬼谷子面如死灰:你不是走了吗??靠,我还以为他打了个寒战,摇晃着脑袋拿了手机,安慰起了妻子:没事,没事,踩着一只死老鼠了。
他便挂了电话,瞅着筱满,从地上爬了起来。筱满扶了他一把,问道:你要走了?他问他:你以前在福利院待过?待了多久啊?
黑山鬼谷子拍打着裤子上的灰尘,狐疑地打量筱满,没回答。
筱满笑着说:刚才你在直播,我不太好直接表明身份,我们这个专题报道还在保密阶段。他摸出一张法制周刊的记者名片,其实我是个记者。
记者?黑山鬼谷子接过那名片,问道:你追这个案子多久了?他挤着眼睛也笑了,把手机塞进了裤兜,手也塞在里面没拿出来了:诶,那你介意我给你做个采访吗?
筱满说:我们还是都把手放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吧。
黑山鬼谷子打个哆嗦:你说话怎么那么像警察,他举起双手,一拍胸脯,我明人不做暗事,不会偷录的,你放心,你想保密身份是吧,绝对给你保密!他往前一指:我带你转转?
两人就边走边聊。筱满道:我才来青市,人生地不熟的,本来找了一个在晚报当记者的前辈当联络人,带我熟悉下这里的情况,结果他被他们杂志社停职了,郁闷得很,天天借酒浇愁,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了。
黑山鬼谷子道:哦哦,晚报记者,该不会是之前被人肉搜索的那个吧?
咳,别提了。筱满丧眉耷眼地说道。
你是来调查那个案子的吧?黑山鬼谷子比了个剖开肚子的动作,指着一扇窗户,道,喏,尸体就是在那里被发现的,你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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