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得并不久,醒来也只是几个小时后的事。窗帘没拉上,刺眼的晨光从窗口进来,照在我眼皮上,也扎破了我香甜的梦境。
我迷迷糊糊地不太想睁开眼睛,但这床铺的感觉和平常不太一样。我随手摸了一摸,那触感将一些记忆带回了我的脑子里,而后瞬间把我给吓清醒了。
回想起昨晚的所作所为,此刻已经没有酒精护体的我,只能虔诚祈祷卓文扬最好是还在沉睡。
这样我至少不用立刻直面自己作妖的后果,可以给自己留点缓冲的空间,不至于当场社死。
我战战兢兢悄悄摸摸地,一抬起眼,就对上卓文扬无奈地睁着的眼睛。
“……”
我登时吓出一身汗。
完犊子了,我看我还是连夜收拾行李离开这个星球吧。
卓文扬说:“你醒了。”
他的嗓音听着有点嘶哑,显得十分疲惫,但好在似乎没有流露出什么愤怒的情绪。
只是看起来像只被RUA得生无可恋的猫。
我惶恐地光速回想了一番,确认我除了把他逮着恶狠狠地一通猛RUA之外,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出格行为——毕竟彼此的衣服都还在。吊在嗓子眼的心脏终于往下放了一点点。
看来大脑最后还是防守成功,拦截了我那蠢蠢欲动的邪念。
第六十六章
我赶紧爬起来,卓文扬也跟着坐起身,我一时有点不敢直视他,只能掉转眼光看着窗外。屋里略显尴尬地安静了一刻。
过了好一阵,我才敢偷眼打量他,他正襟危坐着,注视着自己平放于腿上的双手。他应该是没有在生气,但心情显然也并不愉快。
我心里暗叫不妙。他不打算跟我计较,不代表他感觉不出异样啊。
我的行径,虽然没到很过火,但很难只用“喝多了”来搪塞过去吧。
他觉察到了吗?
所以不高兴了吗?
我只觉头皮发麻,忐忑了半晌,才能干笑两声:“卓文扬。”
他抬眼看我:“嗯?”
“昨晚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望着我。
我语速飞快地说:“我喝多了就会那样,对人动手动脚,搂搂抱抱的,不分男女不分对象!”
“是吗?”他像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而后平淡地说,“那可真是个坏毛病。”
我讪笑:“哈哈哈,是啊是啊。”
他又说:“既然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毛病,那以后就别随便在人前喝酒了吧。”
感觉到他像是在斥责什么,我心头不由一紧,忙说:“好好好。”
这算是他对我温和的敲打了吧?
我不敢就这个话题再多说下去,只能随手摸了本桌上的书,进入自我检讨环节:“我错了,今天起得太晚,影响复习进度,是我太堕落了!”
“不用自责,”卓文扬说,“偶尔堕落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明天就要严格遵守复习时间了。”
我严肃地朝他敬了个礼:“遵命!”
接下来的时日里,卓文扬照旧认真而严格地陪我复习,我也老老实实下来,专心读书,不敢造次。
我觉察得到他多少有些在刻意回避我。每当我们两人独处,面前又恰好没有一本摊开的书的时候,气氛就会变得尴尬。
这让我心里有点酸酸的难过。
但还能怎么办呢,要怪也是怪我自己作大死。
卓文杨那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人,这辈子也没被人这样冒犯过吧,也只有我这么没脸没皮的,借着酒劲耍了通疯。
他没有翻脸,对我仍然保持着友善关心,也没有看轻我的意思,这就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考试周这阵子,卓文扬每天都来,即使他自己有事忙到深夜,也会特意过来一趟,帮我看看题。
他真的是个负责又克己的好人。
只是如今的我,已经被隔在他用礼貌和善良织成的那道篱墙之外了。
即使考试已经火烧眉毛,我还是没法不为卓文扬的态度分心。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就难免走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往往就发现自己已经在草稿纸上涂写了个“卓”字。
为了掩饰尴尬,我只能在后面加几个字,让它变成“卓越不凡”。
于是我的草稿纸上到处都是卓越不凡卓尔不群。
以至于程亦辰看见了,还夸我有上进心,并鼓励我:“小竟加油,你一定可以卓越不凡的。”
“……”
我像所有为情所困的暗恋狗一样,忍不住去向我的朋友们请教,让他们出出主意。
我:“暗恋的人好像有点觉察到我的心思了,我该怎么办?”
“要看人家对此是什么反应啊。”
“对啊,重点是对方现在是什么态度呢?”
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吧,但好像有点在故意避开我。”
“开始回避你了吗?那就玩完了吧。”
“目测是劝退。”
“……”
“你要是不死心的话,要不冲冲看?”
我:“可是我怕告白失败的话,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告白都失败了,还要这朋友干嘛!”
“哈哈哈还挺有道理。”
“……”
鉴于这些都是只擅长打游戏的死宅,我决定换一个文化水平更高的群体来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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