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我不知道诶,不过护城长江的夜市确实挺有名的。”沈放转过头看他,还没说什么,突然四周就陷入了一片黑暗——停电了。
沈放眨了下眼,下一秒,整栋教学楼的人都在尖叫,带着口哨和笑闹,喧哗掩盖了磅礴的雨声;窗边的同学掀开了窗帘,兴奋地说:“只有我们这栋教学楼停了,高一的还亮——”话音未落,远处雨幕中的教学楼陷入了黑暗,熟悉的狂欢和口哨声从对面传过来,伴随着“下课回家”的喊声。
蒋超笑着拍桌子,大喊安静,“先在座位上坐着,我去问老齐学校还能不能修好。”
“修不好了,明天也修不好!”底下同学喊:“班长,下晚自习吧,各回各家各找个妈!”
蒋超笑着骂他:“你以为我不想?”他转身出教室,说:“给个面子啊兄弟们,安静点不要吵,说不定我回来就是好消息呢!”
蒋超走后教室闹了两分钟,随后一点点地安静了下来,教室里只有手机屏幕的荧荧白光,沈放不想玩手机,趴在了桌子上,随后,他在半明半暗的阴影中看见谢惊寒学着他的模样趴了下来,两人面对面。
窗外的雷声越演越烈,雨声磅礴,玩手机的同学因为惧怕打雷,不甘地收起了手机,教室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
沈放在黑暗里肆无忌惮地和谢惊寒对视,闪电划过天空,教室里白光闪现,沈放看见了谢惊寒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教室十分安静,雨水急速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有人在悄悄私语,偶尔传出刻意压低带着笑的气声;沈放枕着头的手指轻轻一动,下一秒,他微凉的手指尖被温柔地握住。
谢惊寒的温度好像顺着两人相握的手传递到了沈放的心脏,给予了他无穷的勇气,雨声和心跳声仿佛在此刻增大,沈放小心而缓慢地靠近了闭着眼睛的谢惊寒。
黑暗的雨夜里,一片安静的教室,两人的呼吸在潮湿的空气里相融,谢惊寒握住沈放手指的力度徒然加大;沈放笨拙又无畏,吻上了谢惊寒的眼睛。
Alpha浓密微卷的眼睫细微地颤抖,沈放温暖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沈放的吻温柔又缱绻,退开时仿佛念念不舍,连着带走了潮气的冰与冷。
谢惊寒闭着眼,窗外轰鸣的雷声压不住他的心跳,又急又促,一下又一下地抨击着他的耳膜。
大雨过后,被淋掉喧哗的校园再次因为提前放晚自习而热闹起来,水沥沥的地面折射出路灯昏黄的光。谢惊寒撑开了伞,站在楼梯路口静静等待,身后响起脚步声,Omega来到他的伞下,笑说:“走吧,老薛和然哥都有约,不愿意和我们一起走。”
谢惊寒将伞往沈放那边倾斜,心想,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走。
他拿过了沈放的书包,单肩背着,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两人并肩而行。
沈放不背书包全身轻松,他跳过水洼,说:“寒哥,你为什么不背书包?”
“没什么好看的。”谢惊寒说:“不要踩水,鞋会湿。”
沈放哦了声,两人陷入了沉默,淅淅沥沥的雨声持续不断,沈放看了眼打伞的谢惊寒,心想,他为什么不说话,是因为刚刚自己偷亲他生气了吗?
沈放有些失落,低着头看地面折射的光影,他和谢惊寒的影子被路灯拉长,撑着伞,离得很近。
谢惊寒将伞换了手,两人走下台阶,他脚步稍快,在略低于沈放的间隙,握住了沈放的手。
沈放的手比他小了一圈,手指细瘦,肌肤微凉,轻而易举地被谢惊寒包裹住。
沈放的脚步一顿,抬头看他,说:“你不生气吗?”
谢惊寒:“......”这话不应该是我问吗?
沈放笑了一下,也不在乎他的回答了,握紧了他们相握的手。
从江城一中到江边的夜市走路只要十五分钟,两人隐在人潮里,好像和所有情侣一般,边走边逛,牵着的手一直没放开。
到达江边时只有濛濛细雨,江流声喧嚣奔腾不止,一片霭蔼的薄雾。江边一岸小摊温暖的姜黄灯火辉煌,如暗夜中蜿蜒的长龙,岸边烟火气缭绕,人声鼎沸,瞬间将这幅清冷的美景拉入人世。
谢惊寒收起伞,望着岸边繁华的小吃街,说:“纪录片果然没拍错。”
沈放在买章鱼小丸子,闻言说:“什么记录片?”
老板熟练地将章鱼丸子装入纸盒,谢惊寒扫码付钱,接过了纸盒,道了谢后,揽着沈放的肩走出了摊位。
沈放迫不及待地用竹签插了圆滚滚的小丸子,却没吃,用手在下方虚虚接住,小心地吹了吹,踮起脚递到了谢惊寒嘴边。
谢惊寒一愣,笑了下,露出了右脸颊的酒窝,他低下头,温热的小丸子进入了他的口腔。
“好吃吗?”沈放一脸期待地看他。
谢惊寒没说话,插了个小丸子,学着沈放吹了吹,递到了沈放的嘴边。
他咽下丸子,看着沈放一脸满足的模样,说:“很好吃。”
沈放咽下后又插了个章鱼丸子,说:“你刚刚还没回答我呢,什么记录片。”
谢惊寒揽着沈放的肩,护着他避开人流,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转来江城吗?”
沈放吃着丸子,口齿不清地说:“因为你爸。”
“......倒也不错。”谢惊寒说:“我的父母虽然离婚了,但并没有接触标记关系,所以我父亲无法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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