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宋先生永远不会识破。
然而大多数时候,南岸往往会自己先忍不住,推翻事前的清纯反抗、半推半就的调调,黏乎乎地趴在宋先生的胸膛上主动索吻,要亲亲要抱抱, 又乖又粘人。
这至今仍是宋先生心目中的迷惑行为No.1。
这次, 南岸知道真相后, 震惊且委屈:“原来有备用钥匙, 还有三把,宋先生你竟然骗我,真的太过分了!”
宋先生搂着他, 愉悦地半眯起眼睛,眉宇间的情l欲还未全然散去,他坦然承认,“嗯,我真的太过分了。”
“你还不知悔改地承认!”南岸扒拉开宋先生搭在他腰上的手,气呼呼地翻身下床离开,“我再也不要跟你一起睡觉了!”
南岸是真的真的很生气,神情里仿佛写着“你可千万别拦着我,不管你怎么解释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回来”。
他的背影是那么冷酷而决绝。
宋先生没拦着,笑而不语。
五分钟后,南岸推开门,手里抱着一只毛绒绒的小熊。
他没有给宋先生一个眼神,自顾自地爬上床,背着宋先生侧躺,将小熊紧紧抱在胸前,闭上眼睛冷冷地说:“我要跟小熊一起睡觉。”
宋先生没说什么,播放南岸录的开箱视频。
声音恶劣地外放。
音量调到最大。
南岸听得可耻地起反应了,脸颊烧得红彤彤的,他将腿蜷起来遮遮掩掩不让一贯敏锐的男人发现,生气道:“能不能不要外放了,我和小熊要睡觉了!”
宋先生聚精会神地听着视频里的哭喊,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微微拧眉,“宝贝,我怎么听出了点表演艺术的意思?”
南岸的脸深深埋在小熊的绒毛里,露出两只煮熟的小龙虾般红透的耳朵。
第二天醒来,南岸指着膝盖上的淤青抱怨:“宋先生,我就是你用一块钱从抓娃娃机里面抓出来的吧,一点也不心疼我,看你昨晚上弄出来的伤,都青了。”
宋先生笑着把人揽过来,揉了揉他的膝盖,低头在淤青的皮肤上亲了一下,“你忘了吗,这是你踩到链子自己把自己绊摔的。”
南岸1bit的金鱼脑子终于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他讪讪地闭嘴。
迟疑片刻,宋先生表露心迹:“其实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如果你离我而去,永远都不回来,或许我会把你锁起来,关在房间里泄l欲,直到我厌倦为止。”
南岸凑过来在他脸颊上吧唧一口:“别担心,脸在我在,脸毁我没。宋先生,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保养你的脸。你若盛开,清风自来,万一哪天我死了,不需要道士作法,你这张脸就能把我的魂招回来。”
宋先生哭笑不得,“你认真点。”
“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也觉得我不会这样对你,但我的确认真地考虑过这个问题,你应该感到危险。”宋先生抚摸南岸的脸颊,口吻轻柔却带着点警醒的意味,“宝贝,我动起真格来,你可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南岸“哦”了一声,“那你记得地毯铺厚点,摔到膝盖真的很疼。”
宋先生:“......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南岸乐呵呵:“嘎嘎嘎嘎嘎!哞哞哞哞哞——”
宋先生并不想陪着他咯咯咯咯哒,将锁链收进箱子里,封箱,“一会儿搬出去扔了。”
南岸的表情变了变,伸出去的手试探又收回,最后还是期期艾艾地拦住他,“别啊......买都买了。”
宋先生动作一顿,疑惑地问:“你不会还真的有这个爱好吧?”
他都没有这个爱好。
南岸缩回手,谨慎而委婉地说:“我妈从小教育我要勤俭节约。”
宋先生渐渐想起,似乎每次他把南岸绑起来为所欲为的时候,南岸好像比他还兴奋一点。
......这家伙,偷着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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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岸的病情在迅速恶化。
目前的情况仍然不算危险,但颅内肿瘤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长大了,相较于以前,核磁平扫也能看出明显的占位,而时间仅仅才过去不到十天。
医生觉得不可思议,不敢再让南岸久久地排队等伽马刀,说如果再这样长下去,做伽马刀的效果会很不理想。
或者最后还是难以避免手术,但这边医院做不了,有手术打算的话,建议尽量早点联系能动刀的医生预约准备,情况随时可能会恶化。
宋先生拷贝了病情数据。
回去的车上,南岸抱着宋先生的手臂,“我就说鸭锁骨都被脑瘤吃掉了,它提前给我托过梦。”
什么时候还没心没肺地开玩笑!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脑子里有一个致命的肿瘤,正在迅速增长,也许还是恶性。以后你可能会长期受到放疗的折磨,会变成残废和永远不敢照镜子的丑八怪,会在手术台上永远醒不过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扔掉你,可我也留不住你!
宋先生差点没忍住发脾气,他现在心情差到了极点。
可是当他看见南岸脸上略带小心的表情,立即改变了想法。
疾病和压力往往形影不离,既然他在,疾病和压力,这块废物点心承受一个就够了。
他从来都比南岸更强大。
宋先生问他:“你是真的什么都没想,还是装出来给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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