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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喉头滚动,又开始抖。
    还有冲击到大脑的血液,带来如同耳鸣一般的声响,这等待的时刻,竟然比比赛时更加紧张。
    下一秒。
    国歌奏效。
    熟悉的旋律响起的同时,余乐有种自己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中的感觉。
    难以形容,就像每一个奥运冠军在领奖台上都忍不住落泪一般,余乐前一秒还在担心自己哭不出来怎么办,下一秒都被这国歌声代入了往昔的记忆。
    8岁学游泳,9岁跳水,11岁进入省队,13、14、15连续三年入选国家集训队,16岁正式成为国家跳水队的一员,直至21岁。
    他用了足足12年走到力所能及的顶峰,却始终差了那么一线,再无法寸进。
    痛失奥运资格,被后辈追赶超越狼狈至极,日复一日的在自我的怀疑和不甘心的眷恋下反复折磨。
    直至他成为了一名滑雪运动员……
    14年了。
    他今年22岁,在他这不算长的生命里,用了三分之二的时间投入到体育事业里。
    痛过,哭过,想离开过,也拼过,狠过,没有放弃。
    终究是苦尽甘来了。
    黑眸里映着那片鲜红,星光落入眼中闪耀出晶莹的泪花。
    哭了。
    因为骄傲,因为满足,没有愧对自己所有的青春年华。
    很好。
    所以笑中有泪……
    ……
    【乐神又哭了,抱抱不哭,你这是苦尽甘来,以后滑雪界永远有你的名字。】
    【很庆幸乐神转项滑雪,尤其是这一刻,我特别能理解走上一条未知路的迷茫和无助,幸运的是结果很好。】
    【同样在乐神跳水的时候就关注过他,虽然穿的有点儿多,不过真是越来越帅,冠军光环独美。】
    【乐神这么牛,要不要考虑夏季项目和冬季项目通吃啊?挑眉~】
    【哭了,太不容易了。】
    【为自由式滑雪骄傲!】
    【国旗升起,国歌奏响,这是荣耀。也只有奥运会,才有在别国升起国旗的资格,每一个奥运健儿都是战士,你们为国而战,为荣耀而战,无论排名,无论输赢,你们都是我们心中的大英雄!!】
    ……
    余妈妈余爸爸哭了又笑,笑了又哭,闪烁的泪花里都是骄傲的颜色。
    儿子痛失夏季奥运资格的时候,回来养伤,在房间里关了一周没有出来,一天起夜,从儿子房间里传出压抑的哭声,像是被捅了心脏的疼痛,断了腿的丧家之犬,哀嚎着,闷着声。
    门外的人,也跟被挖了心似的疼。
    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了?
    求求谁都可以,想个办法吧,让这孩子重新振作起来吧。
    断断续续的哭声从紧闭的房门里细微飘出,躺在床上的父母睁着大大的眼睛,无声地流泪。
    那一夜,如此地难过。
    但黑夜终究还是过去了,晨曦降临,白山玉景,曾经的那个少年,在痛哭之后依旧大步向前,将那面鲜艳的国旗送至最高。
    怀揣希望,便被幸福所钟爱。
    ……
    余乐咬着金牌下山的时候,才注意到颁奖典礼不是没有展板,而是人大熊国更会算计,展板算什么,看见观众席主体建筑上那不断跳动的品牌名字吗?
    那么大一个,会发光还会变形,估计除了领奖选手国的观众,谁还盯着获奖的选手看,注意力都被后面的广告闪瞎了眼吧?
    想到这里,余乐莞尔一笑,继而一声痛呼,从眼角扣下来一层薄霜。
    在手里捻了捻,余乐严重怀疑自己现在眼角两行,不对,是四行泪。
    泪里有盐,没那么容易被冻住,奈何颁奖典礼结束后还有拍照采访。
    丑爆了!
    余乐看了前面的约拿和盖伦一眼,也没提醒自己一句,该不会是在悄悄报复吧?
    活动脸皮,扑簌簌掉下来一片,不知道剩下还有多少黏在上面,回头儿还得拿温水慢慢洗。
    余乐惦记着脸上的白霜,一进门就冲着洗手间去,然而半路却被柴明等人拦下。
    比赛结束,观众都散了,选手备赛区也对带着选手牌和工作牌的人开放,余乐被一大帮子人堵了个正着。
    余乐抬手,抹脸。
    柴明欣慰地笑:“还哭呢?”
    余乐:“……”
    温暖干燥的大手摸上余乐的眼角,将自己单薄的身体微微弓下,一边笑着,一边抹去了余乐眼角看不见的泪痕,被体温熏化的泪痕有点儿淡淡的湿,一抹就润开了。
    余乐眨了眨眼,将金牌双手捧着递给了柴明。
    柴明垂眸望着金牌几秒,又看看余乐,抬手揉了余乐的脑袋一下,将金牌拿了过去。
    翻过来,翻过去,就像昨日的白会长一样,眼底都是动容的笑。
    临了,看了白会长一眼,眉眼中隐约有点儿挑衅。
    白会长:“……”
    柴明很喜欢这块牌子,余乐去了洗手间回来,还拿在手里摩挲。
    余乐不明白,老柴不是没有见过金牌,队里的空中技巧向来很强,金银铜牌都带回去过,就算这是坡面障碍技巧的第一枚奥运金牌,也不该这么稀罕。
    路未方在旁边正看的窝心,看见余乐脸色,抿嘴一笑,小声说:“你啊,在柴教心里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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