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海扯着过他的金牌,翻来覆去地看,一抬头,好奇地问:“找什么呢?”
余乐收回目光,若有所思地笑:“没什么,喏,拿过去看,不过别咬啊,恶心。”
“切!我稀罕!?”程文海说着,又把金牌丢了回来。
金牌串在绳子上,在脖子上坠着,余乐将晃悠的金牌重新拿在手里,就着阳光再一次仔细地看。
心情依旧激动,心里像是住着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鸟,蒲扇着翅膀很不安分。在“利智邀请赛”拿到冠军时的兴奋再度浮现,余乐努力压了压,不让自己失态。
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将冠军习以为常吧,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天才,所有的“一鸣惊人”,都是他沉寂十年多年的爆发。
一次次的看着别人的胜利,看着别人脖子上挂着的金灿灿的颜色,那是一种羡慕到嫉妒的情绪。
好像要,做梦都想要。
所以一旦有了这样的机会,他疯了一样的去努力,去拼命,只想梦想成真。
这个过程里所有的付出,都不能被无视,就连那份“嫉妒”,都是鞭策的力量,是不能忽视的,成就今日的他的养料。
因而,更加珍惜,也更加高兴。
看够了金牌,余乐把金牌放进衣服里,紧紧贴在胸口上,按了按。
“啧啧啧。”程文海发出酸唧唧的咂舌声,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是最懂余乐的人,他发自内心的替余乐高兴,“行了,走了吧,换衣服去,不冷啊?”
余乐被带着脖子走出一步,又停下,转头去看白一鸣:“走啊,换衣服去。”
白一鸣安静地跟了上来。
华国队也都跟着余乐一起离开,刚刚还热闹的领奖台安静了下来,采访完雅克的记者们汇合在一起,往华国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声议论了起来。
“看出来了吗?”
“什么?”
“余是他们的队长吧?”
“这很奇怪吗?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
“是的,非常明显。”
“所以?”
“哈哈……”
换好衣服的余乐和白一鸣从更衣室里走了出来,坡面障碍技巧男子组的比赛,是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
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
他走到通往外面的门口,队友们有的在屋里避寒,有的就在站在雪地里交谈,当他走出来,并没有刻意地发出招呼的声音,但是当队友们看见他出现,都会暂停下正在交流的话,跟着余乐一起移动。
余乐就像一块磁石,当他双脚重新踏上雪地的时候,所有人都凝聚在他身边,他自然而然地处于团队中心的位置。
路未方和柴明走在最后面,看见这一幕的路未方说:“我刚刚看见叶玺来了。”
“嗯?”
“看了余乐领完奖又跑掉了。”
“哦。”
“您看,余乐现在算是队长了吧?名正言顺的那种。”
柴明没有说话,他眯眼看着走在队伍中间的余乐,并不是大家都和他在说话,事实上余乐现在独自一个人走着,就连程文海都只是在和石河聊天。
但即便如此,余乐依旧位于队伍的核心,小团体依旧在各自运行着,但始终围绕余乐,形成一个由看不见的丝线联系而成的大网,将整个自由式滑雪队网的结结实实。
路未方唏嘘:“谁能想到,才一年啊,您刚回来那会儿,队里什么模样,现在变化太大了。
我有时候在想,当初您要是一个人回来,队里就有了主心骨,您还是能指哪儿打哪儿,但总归是有些别别扭扭的不得劲儿。
不过现在不一样,那小子连魂儿都给凝聚了起来,这气氛我呆着都舒坦。
您说奇怪不?他是怎么做到的?”
柴明笑而不语,即便以他的阅历来看,都很难去评断余乐究竟做了什么。
又或者说,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做,只是平静从容的与每个人相处,所以才会有了今天的一幕吧。
柴明喜欢路未方的话,他为“骨”,余乐为“魂”,于是才有了如今这般“鲜活”的自由式滑雪队。
感谢那一场几乎要了他命的意外,才有了那一次改变命运的相遇。
第184章
“余乐。”突如其来的感动, 让柴明喊了一声余乐的名字。
于是,余乐停了下来,转头看过来。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 整个队伍也停了下来,不约而同地转头。
柴明说:“刚刚叶玺过来看见了吗?”
“嗯。”余乐点头。
“明天就轮到他比赛。”
余乐愣了一下,继而点头:“明天我过来给他加油。”
柴明点头, 真是一点就透的小子。
余乐点透了柴明未尽的话,他的声音落在其他人的耳里, 于是就变成了某种邀请。
有人这样想着:“余乐明天要来给叶玺加油,我要不要也来啊?”
也有人想:“先看看其他人的, 大家来我也来。”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一个队的, 听说之前障碍追逐比赛的时候冷冷清清的,连个加油的人都没有,倒是怪可怜的。”
“明天跟着余乐来吧,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儿,但出了国也不能让老外看了笑话, 媒体记者不还在吗?”
其实说到底,自由式滑雪队的老队员和叶玺他们没有根本上的矛盾, 性格上的差异并不代表就“非我族类”,这世上大部分人活的都是“人云亦云”, 喜欢随着大流儿走,既不落队, 也不爱出头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