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给牛的,连92分都不满足了?
“柴教?”余乐到了门口被人堵住了路,抬起头才看见拦路的人是谁。
“嗯。”柴明侧身让开位置,让余乐进了屋,也不说话地看着他。
然而往日里,总会黏黏糊糊凑上来,不等问就巴拉巴拉的自己把话说完的小孩儿,今天竟然没有一点儿找他谈话的意思,看着绕过自己,低头继续往前走的余乐,柴明瞬间无比“孤单”。
柴明跟在余乐身后,见他一路去了放行李的地方,坐下的时候仿佛精疲力尽,整个身体软在椅子上,头往后仰,雪板被他平放在膝盖上,竟然闭上了眼,像是熬干了精力般的疲惫。
柴明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仔细观察余乐,脑子里的思维已经如同电流般的快速流转,寻找答案。
好在余乐做出这般“熬干了”的姿态并不久,也就十多秒的时间,他睁开眼正要低头,却在看见柴明时,脸上又浮现笑容:“柴教。”
“嗯。”柴明注意到余乐的双手已经将滑雪板平举了起来,原本要做的动作,是要放下滑雪板吗?还是拿起来看?有什么问题?
余乐顺着柴明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雪板上,继而恍然大悟柴爸爸追过来盯着自己看的原因,余乐解释:“就是,没能克服心里阴影。”
“?”柴明走了过去,“什么阴影?”
“雪板不是坏了嘛。”余乐说着,敲着那米粒大小的白痕,像是委屈的孩子,“我也知道这伤不算什么,滑完这次比赛完全没问题,但到了赛场上就不一样了,就因为它专心不了,刚刚滑的乱七八糟的,是不是很差劲儿?”
“……”92分叫差劲儿吗?柴明无语了几秒,然后发现,如果是余乐的话,确实挺差劲儿。
“洲际杯”的分其实都会有点偏高,比S级的大比赛,有时候能多个两三分。选手从“洲际杯”开始比,为了适应新赛季的比赛,会有一些新的动作在这期间出现,到熟练。裁判打分就会从一开始的惊艳赞叹,到麻木,变得爱比较,手里的分就会抓的越来越紧,轻易不会给出高分。
所以如果把南非的这场比赛,放到了赛季末的大赛,余乐刚刚表现估计都上不了90分。
重复的动作很多,而且能够感觉到,在比赛的过程里,他的身上缺少一些东西,应该说是类似于自信吧,无论起跳还是落地,都黏黏糊糊的不够干脆。
当然这种微妙的差距,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够感知。
柴明在观看比赛的过程里,就感觉到了余乐的迷茫和混乱,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是因为滑雪板吗?
柴明弯下腰,将滑雪板从余乐的手里拿了过来,仔细查看雪板的伤痕,继而问道:“那现在呢?克服不了吗?”
“也不是。”余乐站起来笑,“比赛的时候要求专心,我不敢在那个时候克服,所以这不,我一回来就在这里坐下了,我想试着自己调整一下,多做做心理建设,应该就没问题。”说道这里,余乐将手摊开,“您把滑雪板给我,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就行啦。”
“……”这臭小子是嫌我碍事儿是吧?柴明将滑雪板放在余乐的手心里,抱着他一时无处安放的“老父亲”心,落寞地离开了。
余乐眼下可顾不上这些,他把滑雪板往怀里一抱,又坐了回去,目光怜爱,力度温柔的在雪板的伤痕上抚摸,垂下的睫毛瑟瑟抖动,柔和而缓慢的举动一点点安抚自己不安的情绪。
他告诉自己,要相信这块雪板,绝不会在关键时刻背弃自己,他们要一起努力,获得自己在自由式滑雪上的第一块国际金牌。
“没问提的老伙计,我们还能继续,不是吗?忍一忍就好了……”
喃喃的声音发出,来往的人发现余乐古怪的举动,侧目看他,余乐无所察觉,只是继续自己的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语言就仿佛有魔力,言灵的力量巩固着内心,足以成真。在距离出发前的一秒,余乐将抵着自己额头的滑雪板移开,终于站了起来。
来时的迷茫,已经消失无踪。
“柴教,我上去了。”余乐起身,对柴明说。
柴明点头,没有多问,在心态的调整上,余乐是队里最出色的那一个,他能谦逊面对胜利,也能从容面对失败,过往的经历成就了如今的余乐,他的稳定性甚至高过路未方、贺川这些教练。
所以在比赛状态的调整上,柴明从来没有为余乐担心过。
“去吧。”柴明说着,还是跟在余乐身后,将他送出门外。
路上,他们路过了那块LED的显示屏,屏幕里显示着到目前为止,比完赛的选手的排名成绩。
余乐这一轮的分数出来,92分,远不如他在预赛中的表现,但他依旧排在第一名。
第二名有点出乎意料,竟然是思密达国的朴金,他拿到了84分。
余乐在第一页没有看见雅克的名字,看来雅克在第一轮的比赛里出现了很大的失误,导致全程分被扣得很凄惨,没能获得排名。
这也让滑了79分的周晓阳,暂时出现在第三名。
“晓阳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余乐到柴明说,“我发现他的比赛,第一把成就成了,不成,后面只会更糟糕。”
柴明说:“你的稳定能给他五分之一,都不会这样儿,一点儿压力都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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