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才更不想理会约伯。
情况已经这么恶劣了,这个家伙却一心想要“弄死”他,偏偏余乐还真就知道,如果不在这一轮“弄死”他,约伯也就失去了总冠军的争夺资格,所以即便他们齐心合力顺利的完成比赛,对约伯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对方为什么要配合他。
在冲向冠军领奖台的路上,谁不是全力以赴。
余乐定定站在原地,敛眸思考,酝酿状态。
既然这一次没有人在前面领滑,自己就更需要规划好路线,力求做到至少技术动作上的完美细节控制,但这过程不应该有人打扰,所以为了预防约伯的黑手,余乐不得不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应对可能的各种意外。
再一回神,已经到了解散的时候。
工作人员给了他们十分钟的时间去拿装备,顺便解决个人问题,强调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回来,否则就只能自己上去。
余乐回到的装备边上,背起滑雪板的时候,谭季过来问他:“怎么样?”
余乐扬眉。
“你和约伯一组。”
“没说话。”余乐扬高的眉又缓缓收回来,在眉心蹙紧出一个小小的褶皱。
“那……”谭季欲言又止,“算了,祝你好运,专心比赛。”
余乐点头,拿起头盔,转身离开。
自由式滑雪女子组,第二轮的比赛已经开始,头顶上响起的掌声非常热烈,更多人加入到了助威加油的狂欢里,这一轮的比赛比上一轮精彩了很多。
淘汰了将近一半的人之后,留下的选手至少都具备流畅滑完全程的实力,竞争变得更直接,速度也会增加,激情也随之诞生。
余乐在集合处穿戴装备,大部分人都来了,只剩下三名据说去解决个人问题的人,还迟迟未到。约伯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约伯,余乐放松了一点,与尼克说了两句,又被亨利叫走,这位同样患有“社交牛逼症”的家伙,一个人包圆了全场的气氛,就连克劳斯和阿道夫都在专心听他说废话。
然后约伯来了,时间也正正好到了,工作人员带着他们走出了大门。
天气又好了一点。
有阳光穿透天空上厚厚的云层,洒下蒙蒙白光,雪被照的很亮,有的地方就像镜子,将光直接照进眼睛里。
在眼睛流出眼泪之前,余乐急忙将滑雪镜戴在眼睛上。
脚踩在雪面上,发出“沙沙沙”的声音,自己的,其他人的,四面八方,还有身后又急又重的脚步声。
在余乐察觉到这个不断接近的脚步声的同时,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转头就看见了约伯的脸。
余乐自己都能够感觉自己的眸光沉了下去。
约伯说:“嘿,我觉得有必要说一下,这是比赛,对吗?”
余乐淡淡:“是的,这是比赛。”
约伯望着余乐的眼睛,滑雪镜挡住了余乐的半张脸,那双眼也模模糊糊地看不明白,让他的表情有点困惑,大概不太明白是哪里不对劲儿,但余乐的反应让他很不舒服,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所以在余乐寡淡的几乎没有滋味的回应里,约伯讪讪地收了手,“好吧,就这些。”
余乐将头转了回去。
余乐知道那件事不能完全怪约伯,就连白一鸣在那个时候都想要将约伯推开,比赛的赛场上,在热血的冲击下,有些举动并不是刻意的。
但他就是不舒服,他对约伯很警惕,也在心里一直盘算着,在约伯靠过来的时候,自己应该怎么推开他,让他尝尝白一鸣经历过的滋味。
这样不对,太阴暗了。
所以他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努力将这种不正常的敌视藏起来。
只要不见到这个人,那些阴暗的心思就不会出现,他不想变得和约伯一样,在赛场上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
就这样,他们坐上了缆车,低空的缆车就像长条的靠背座椅,一人一个,因此有了独立的空间。
余乐抱着他的滑雪板在半空上徐徐驶过,拇指一遍又一遍地摸着滑雪板板头的弧形位置,在这个过程里迅速地整理自己的情绪,努力让心情就像这不断明媚的天气,一点点地好转过来。
到了山上,余乐被亨利拉走了,他也配合着走在前面,免得又看见约伯,唤醒一些他自己都不喜欢的念头。
抵达出发点后,裁判就直接通知第一小组的人进场,准备比赛。
亨利明明在第二小组,却依旧热心地询问:“现在就比吗?我们还没有缓过来。”
裁判正在喝水,摇晃透明的矿泉水瓶的时候,余乐甚至看见了瓶子里的冰花,想象这样的温度喝进肚子里,汗毛马上就冷的炸开了。但这位裁判面不改色地一口气喝了半瓶,然后转头说道:“找平赛道还需要一点时间,先进来活动一下,你们也是,别围在这里了,都散开,去动一动小伙子们。”
余乐确实有很强烈的赛前热身需求,这是每个人的习惯,就像坐在椅子上缩成鹌鹑似的阿道夫,每个人赛前的习惯都不一样。
余乐想找一个空地,转身的时候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不远的约伯,余乐的目光在他琥珀色的眼睛上交错而过,然后寻了一个离他远一点的位置,走了过去。
再回头,人群都散了,但约伯还站在原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在下一秒,又突然抬头看向余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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