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成,他都尽力了,总比什么都不做更好。
传送带带着他们往山上去,有人跳下来,然后摔倒了。
并不是多高的难度,但是太过高的高度还是让落地变得困难,那个人从地上翻起来,懊恼的走下了雪坡。
所以,失误会懊恼,可以拿到更好的成绩却没有去做,也会生气吧?
余乐他们上到平台的时候,亨利正好滑下去,双方没能交流一下想法,但是余乐确实在人群的后面,看见了生着闷气的约拿。
在余乐看向约拿的时候,约拿也看了他一眼,绿色的眼睛在夜晚,颜色变得深沉。男人脸上刻意留着鬓角和络腮胡,有点像余乐记忆里,中东男性的形象,俊逸,华贵,成熟,而且看着就很有钱,莫名的居高临下,这也让约拿看着余乐的时候目光深邃,透出藏不住的攻击性。
余乐扬了扬眉,在对方将目光收回去的时候,余乐也移开了目光。
对于约拿的敌视,余乐完全接受。
毕竟是最直接的竞争关系,冠军的领奖台上有你没我,在余乐心里,约拿早就是他必须要超越的目标,如今被对手正视,这也不是坏事。
目光转开,余乐看见白一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变戏法儿一样,舒展开灿烂的笑容,远远的手臂就已经展开了。
上前,抱住,对白一鸣炫耀般的说:“91分哦,排在第一名。”
“嗯。”白一鸣始终内敛,但还是反手抱了余乐一下。
余乐松开手臂:“等会儿要加油,你好好滑,拿个冠军,回国请我吃饭。”
白一鸣没有点头说可以,也没有摇头说不行,他只是用手心在余乐的后背铱驊轻轻拍了两下,就这么含糊了过去。
白一鸣确实是这次公园滑雪,最可能拿到冠军的人选。
比安格尔拿冠军的机会还要大。
白一鸣从出生就在滑雪,他的优秀不仅仅他在主项上那傲人的成绩,而是他没有明显的弱点,只要滑雪相关,他什么项目都可以滑,而且滑的都很好。
更不要说,大跳台和坡面障碍技巧,还是白一鸣的兼项,世界排名都很靠前。
余乐几乎已经可以看见白一鸣站上最终的领奖台,高举奖杯的画面。
余乐也对大奖有野心,但是那点野心,每次看见白一鸣,都不值一提。
最后可是还有障碍追逐的比赛,就余乐那练了两天的底子,估计在职业选手面前,只有吃灰的份儿,也只有白一鸣能够拼上一二了吧。
说话的功夫,白一鸣就要上场,亨利也回来了。
亨利一上来就冲到了余乐的面前。那时候余乐正在给白一鸣加油,一边让他努力放开了拿出成绩,一边又让他小心一点千万别勉强。
这“拧巴”的鼓励方式,却代表着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最真切的关心。
白一鸣进入出发台,等待前一个选手比完,这是最后的准备时间,余乐就不能再进去了,他留在外面,就站在进出口的位置,关切地看着白一鸣。
这个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
余乐转头看见了亨利。
亨利的脸上是惊讶的表情:“余,你刚刚完成了四周半?在那样的条件下,完成了四周半?”
余乐点头:“很幸运,我落地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光晃了我的眼睛,你怎么样?多少分。”
“不,我失误了,我试着完成四周,但就像你说的那样,落地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我摔倒了。”
“还好吧?”
“不,不是很好,我的胸口有一点闷,震动让我很难受,我现在要去休息一下,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再小心一点。”
余乐顾不上再看白一鸣的比赛,他表情凝重地扶着亨利去了座位上,安格尔看见也跟了过来,就坐在约拿身边不远处。
约拿好奇地看着他们,最后目光落在了亨利的身上,叹气:“受伤了吗?三周才是最安全的周数,这正是我想要和你们说的。”
余乐眉心蹙紧,安格尔直接开怼:“嘿,什么时候了,说这些风凉话,难道你没想过跳四周吗?”
“白天我当然愿意,但晚上三周就够了,我在米国歌利亚滑雪场也在这样的夜晚参加过一次大跳台的比赛,那一次我差点摔掉半条命。”
安格尔还想说什么,亨利拉住了他,对约拿笑道:“我只是被震了一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约拿站起来,冷淡地说道:“最好不要失误,不然你会永远记住黑暗的这一刻。”
余乐看着约拿离开,一直到身影淹没在人群里,才收回视线,问亨利:“需要帮你找医生吗?”
亨利摇头,揉着心口,只是闲聊般的说着:“我以为我能跳出四周,白天的时候我有成功过几次,只是没想到晚上会这么糟糕,所以,余,这个四周半是你最好的成绩吗?你跳出过多少?”
余乐犹豫了一下,决定低调一点,“能完成1800……”
“什么?!”亨利的声音猛地拔高,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多少?”
余乐重复:“1800……”,而且在训练的时候,熟悉的环境里,成功的几率还挺高的,偶尔状态好还可以多转半周,不过那是120米的大跳台。
余乐下意识地吞下了后半句。
因为亨利和安格尔的表情告诉他,他最好不要说实话,他现在具备的能力,好像超出了这个时代的平均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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