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吗?看我干什么?”孙毅冷着脸,眉心夹的很紧。
余乐摇头,不打算去干涉别人的想法,只是轻飘飘地打了手太极:“先一步一步地来,昨天时间那么紧张,能把周晓阳的比赛资格讨回来,已经很不错了,是吧。”
孙毅“哼”了一声,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但却不再说话了。
等着白一鸣下来,余乐急忙大口吃面,今天这事儿有点儿废嘴和胃,一会儿和白一鸣估计又是一番说。
害!
明明上午还有比赛啊!
余乐也觉得自己分心的有点厉害,但又不能不在意,先不说他是不是当事人参与者,这种被人欺负到头顶上的恶气,他也忍的很辛苦。
就那看不起的轻视态度,他在跳水队还真从未感受过。
好在和白一鸣说完,也就不需要跟再多人交代,白一鸣又是个不喜欢说话的脾气,得了答案点下头表示知道就再不开口。余乐也终于平静下来,从周晓阳的事情里走出来,开始想想自己今天的比赛。
第二场,体力得到了完全的恢复,又有昨天滑出的76分底分担保,自己今天怎么也应该再拼一下,尝试拿个更高的分了吧。
他不认为自己继续选择保守,还会拿到比76分更高的分。
所以在上山的缆车里和柴明大概聊了一下周晓阳的事后,余乐就拿出了准备好的耳机戴在耳朵上,听着慢节奏的音乐,有计划地调整自己的状态。
坡面障碍技巧是一个激情与冷静冲突强烈的运动,当你飞跃而起的时候,需要足够的肾上激素让你做出更高难度的技巧,900°!1080°!1440°!1800°!!!
飞起来!
旋起来!
放肆地超越自己,挑战极限!
但是在这些动作的背后,却又需要绝对的冷静和克制,能不能做?能做又要做到什么程度?哪里必须将放肆奔涌的力量用更大的自制力全数收回来?
这项运动太复杂了,难度很高,天才般的天赋固然可以将一个人送上世界一流的位置,但想要再进一步拿到奖牌,拿到冠军,只是天赋就有点不够看了。
还需要脑子,以及那一点点的运气。
余乐有自己对这项运动的理解,或许大部分人都认为坡面障碍技巧是一项激情运动,但在余乐看了,这是一个冷静和理智,大于一切的运动。
他必须要听舒缓的音乐让自己放松下来,然后再在比赛的那一刻,完完全全地兴奋起来。
就这样,听了一路的音乐,抵达赛场,签到,换衣服。
好在这一次不需要再一群人陪着余乐换衣服了,真相已经浮出水面,水木朝生承认自己可能记错后,相信R国的那几个人,也不好意思再来找余乐的麻烦。
这样的想法,在他们换好鞋,再度前往集合点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竹内由纪躲在人群里根本看不见脸,小山则江却走出来握上了余乐的手,真诚地道了歉。
有情商的人和没情商的人高下立见,小山则江的冷静和理智,让他进退有度,即便在这个时候也充满了风度。
余乐和小山则江握手,双方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各种议论声小声地传进耳朵,白一鸣小声翻译了一句,余乐点头。
也算是从余乐的角度,达到了和解的要求。
“外交”结束,余乐回到队伍里,就看见了孙毅一张生气的脸,视线对上的下一秒,孙毅就把视线移开,下巴高高扬起。
鼻孔这是要戳破天空啦!!
余乐摸摸鼻子,看来从孙毅的角度,想要让他“熄火”,可还早呢。
所以队伍出发的时候,余乐问白一鸣:“你觉得现在这样解决可以吗?”
白一鸣抿嘴:“我又不是周晓阳,我不知道。”
“身为队友呢?”
“就……”白一鸣想想,“就那样儿……吧。”
就那样儿……不好也不坏,勉勉强强能接受。
余乐点头,他也觉得,就那样儿吧。
他们从更衣室走出来,从赛道前走过,除了零星的亲友团,观众很少,冷冷清清的。
大早上的雪山,实在太冷了,哪儿有被窝里舒服。
要不是就吃这口饭的,余乐也不愿意大早上的跑到雪山里滑雪。
他们坐缆车上了坡顶,工作人员还在捯饬道具,将昨天下午收进小木屋里的展牌再拿出来。
还有很多工作人员在平整坡面,手里的工具将雪坡压紧,留下锯齿状的痕迹。也有人在拂去道具上的落雪,再为道具上油。
比赛还没有开始,最忙的就是工作人员。
余乐上午没空热身,一进小木屋就开始活动身体,大部分人也坐不住,昨天的比赛,有不少人拿到的是“无效分”,所以今天的比赛就很关键。
屋里拥挤,有人就去了外面,余乐在屋里也没有看见R国的选手,看来他们也出去了。
在这件事上,R国理亏,小山则江再出面处理,竹内由纪也没脸出现,就因为这事儿,孙毅脸上的表情的都明媚了许多。
“还算长了张脸,知道没脸见人。”孙毅嘀咕着,琥珀色的眼眸一转,终于正眼看向余乐,嘴角跟着勾了一下。
余乐轻笑,不议论,眼看着上场了,这时候就别分心了吧。
其实孙毅也不是多话的人,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那口恶气出了,热身也就更加起劲儿,不一会脸就红扑扑地冒了层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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