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程文海和余乐一起去了滑雪队,丁瓒都要气死了。
不理会程文海,丁瓒站起来对余乐说:“走吧。”
他们一动,“吃瓜”的人还有点儿不愉快,这就完了?和预想的不一样啊,也太不激烈吧?
扫兴!
下了楼一路往食堂去,路上都是吃完回来的人,不少都是和余乐关系不错的,但看见这么一大帮子人,也就笑笑没靠近。
倒是帮余乐免了不少解释上的麻烦。
只不过这饭吃的自然是很不痛快。
丁瓒一直在和余乐说,你选滑雪会后悔,跳水你都是主力队员,两年后你就能保证自己能参加冬奥会?能拿到想要的名次?
话说的多,就有点洗脑。
原本还立场中立的郭云泽也开口跟着劝:“再想想,再想想吧,余乐你再想想啊……”
噎得慌。
余乐放下筷子,视线从只吃了一半的餐盘移开,说:“我吃饱了。”
他一动,程文海和丁瓒都放下筷子,余乐说:“海子,你和郭云泽他们玩会儿,我和丁瓒聊聊。”
程文海听话坐回去,不放心地说:“丁瓒你不准动手啊,他肩膀有伤,小心直接退役。”
丁瓒气得鼻孔张开,咬牙切齿:“吃吧你!”
再次从食堂出来,身边就剩下丁瓒。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路,这次去了丁瓒的房间。
丁瓒的狗脾气朋友不多,他屋里住进去两个人,都因为脾气不和搬走,如今就他一个人住。
床尾还放着两个行李箱,特别大,还是打开的,余乐抬脚迈进去还差点绊倒,丁瓒在他身后急忙合上了行李。
余乐坐在丁瓒床边儿,笑,“金牌哪儿呢?给我看看。”
丁瓒又把合上的行李箱再度打开,拿出三个黑色的木质小盒子,一共两金一银,摆在余乐的面前。
一起拿出来的还有一瓶纪念品,是余乐叫不出来名字的酒。
余乐将目光从那瓶黄橙橙的酒瓶上移开,打开木盒将金牌拿在手里,颠了颠,沉甸甸的手感真好,“一个十米台单人,一个三米板双人。”
接着他又拿起银牌在手里颠颠:“银牌的手感是这样啊……”
丁瓒坐他身边儿:“你要是去了,应该能拿个银牌,张阳就拿了。”
“金牌不让我?金牌我更想要。”
“又不是你来,你来我让。”
余乐咧嘴开笑:“听你瞎逼逼,你没我跳的好,邓总得打断你的腿。”
“反正都是咱们队的,谁拿金谁拿银没所谓。”
“真的?”余乐睨他。
急于挽回余乐的丁瓒点头:“真的,要是你我肯定让!”
余乐笑,将银牌拿起来在丁瓒的眼前晃:“你看,我想拿金牌还得你让,让我了,你就没金牌。”
丁瓒听出来这话不对劲:“余乐……”
余乐将银牌丢到丁瓒怀里,淡着脸说:“但我不想要任何人的施舍。”
“余乐……”丁瓒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也不想等了徐辉退役,再等你退役。”
“……”
“丁瓒,这就是我能力不够的证明,跳水这一块我到极限了,就是差你们一线,你是清楚的。”
“……”
“去滑雪,我可能会后悔,但不去,我更后悔。”
“……”
“不试试,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能拿到金牌。”
余乐说完最后一句,视线落在了摆在自己手边的金牌,白炽灯将这团金光笼罩,发出他不能触碰的光。
他也不打算碰。
他要的,自己会争。
后来那瓶酒被他们喝了大半,丁瓒喝的最多,喝醉了。
他抱着余乐哭:“这地方那么大,那么多人,我就你一个好兄弟,走了我怎么办?没人喜欢我,他们都怕我,我就你一个朋友啊,余乐,你走了这地方我还能找谁说话啊?”
后来他说:“别走嘛,我把金牌给你,你别走,你留下陪我。”
又说:“余乐,我一下子觉得好孤单,没人了,没朋友了,什么都没了。”
说:“难过,想哭。”
余乐眼眶发红,又把酒杯递给了丁瓒,看着他醉倒在自己身边,吸着鼻子,抹了下眼睛。
将丁瓒安顿到床上,在床边摆了个空盆怕他吐,然后又倒了一杯水晾着。
关灯,出门。
最后转身看了床上的蒙蒙人影一眼,轻轻地关上了门。
分离总是让人难过,那是把生命的一部分割舍的痛,但余乐痛远不止这些。
他让张教练伤心,让好兄弟难过,放弃了过去十二年的坚持,去走一条遍布荆棘的路。
前路纵然茫茫,他却不得不走,去追逐心里最后那一丝余烬。
如果可以,谁不想嚣张地说,你想要金牌我让你。
如果可以,谁不想狂妄地说,我说了,你就是我的搭档,我们一起拿冠军。
如果可以……谁特么想为了一片树林放弃自己悉心呵护日夜祈祷蓬勃生长的大树!
如果可以!谁不想成功谁不想张狂谁不想夺金啊!!!
第22章
两天后。
上午八点半。
余乐推着个巨大号的行李箱, 从运动员公寓费劲地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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