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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诀打好算盘,离陈谴的生日还有五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已经考虑好了礼物,但到时候有否变数还说不准,他必须有钱包自信做好万全准备。
    卧室方向传出门把拧动的响声,徐诀余光揽住陈谴的身影,近了,他握紧笔杆低头在本子上刷拉几条无意义的线条,说:“早餐在锅里,今天是酱香饼。”
    陈谴在他面前俯身,勾起桌上的钥匙:“我先到楼下取个快递。”
    “你带子要松开了,先绑好。”徐诀按捺不住正欲起身,“算了,要不我帮你拿。”
    抬头瞧见陈谴散漫的笑才知中套,徐诀坐了回去:“老耍我。”
    钥匙落回台面,陈谴不好好系绑带,反抓着一根将活结拽松了,掀开衣襟利落地脱去了睡袍。
    被徐诀打过主意的那条肉桂色丁裤此时正裹在陈谴下身,后者手一扬,干扰人似的把睡袍扔到徐诀怀里,反手就摸腰后的蝴蝶结。
    “干什么,”徐诀丢开睡袍,“你戳马桶前再脱行不行?”
    “没脱,不是你让我先把带子绑好吗?”陈谴当着他面捣鼓半晌,没耐心,索性往沙发上一趴,“刚起床手不灵活,你帮我绑好不好?”
    活色生香,哪有说不好的份儿,徐诀静坐数秒,听话地爬起来给陈谴的细带绑上蝴蝶结。
    “你别绑松了。”陈谴保持姿势回头看他,肩胛至腰椎扯出漂亮的曲线,“你让我检查一下。”
    “紧的,”徐诀想回房间了,“你自己看吧。”
    谁料陈谴扣住了他手腕:“我这角度怎么可能瞧得清楚?你拍下来给我看。”
    “手机呢?”
    “没电呢,里面充着,先用你的。”
    徐诀拿他没办法,抓起手机解锁对焦拍了个照片递过去,陈谴没接,瞅一眼后翻过身来窝进沙发里:“技术真差。”
    徐诀差点把手机砸了:“你再说一遍。”
    陈谴一字一板:“徐小狗,技术真差。”
    手机真被徐诀砸了,摔在沙发上蹦了两下,最后从沙发滑落到地面。
    他扑过去,压手腕、攥膝弯,一切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却在撞上陈谴冷静的视线时按下暂停键。
    和暖的冬日,他想到的是那天晚上陈谴在厕所里扒住洗手台掐住脖子崩溃得想寻死。
    不能做伤害他的事。
    徐诀吞一口闷气,松开人弯身拾起手机,坐下来检查有没有损坏功能。
    陈谴出溜到地毯上:“帮我贴乳贴。”
    徐诀不看他:“自己弄。”
    陈谴看了他一会,手覆上他膝盖:“我帮你弄。”
    陈谴还没刷牙,就只用了手,冬日懒散,被他偷去几寸拢成爬上手背的蜿蜒河流。
    “以后不许再假正经。”陈谴抽去两张纸巾擦手。
    徐诀的耳朵被阳光晒得很烫,闭着嘴不回答,压颈绑好了裤腰的松紧带。
    陈谴擦不净手,决定还是上浴室洗掉,走一半,他回头提醒:“换身衣服,中午吃过饭就出去。”
    临近午后收了日光,陈谴怕路上冷,就添了个没有兜的厚卫衣,肩上背一只鼓囊的包。
    他到路口打车,拦住一辆,徐诀看见他扒住车窗跟司机聊了两句,司机摆摆手,油门一踩只留下一缕尾气。
    重复几遍仍是同样的情况,徐诀掏出手机,说:“招顺风车吧,要去哪?”
    陈谴引颈朝街头张望:“那里比较偏,没人肯接单的。”
    眼瞧着几米开外又来一辆空车,他不厌其烦地伸手拦下,跟司机磨上好半天,两人总算坐上了车。
    车厢里静得出奇,徐诀偏头看看身旁的陈谴,那人没有衣兜可插,便两手交握置于腹上,眼睛盯着窗外街景飞掠。
    沿途经过闹市,马路两侧商铺无不红红火火,离春节就剩那么几天,各家各户都在置办年货。迎春曲跟随车尾跑了一路,待驶出商业区,曲儿被甩远了,换作寂静沉沉地坠在车厢里头。
    徐诀从陈谴身上收回目光,一瞥眼,察觉后视镜处司机避开了与他的对视。
    怎会如此可疑,徐诀抓上主驾座椅,说:“师傅,拧个广播台听听吧,放个歌也行。”
    那司机没搭理他,拐上国道后兀自踩猛了油门。
    徐诀猝不及防,因惯性倒在靠背上,陈谴拍他胳膊,哄道:“路途挺远的,你困就眯一觉。”
    上午才被陈谴弄得精神抖擞,徐诀哪睡得着,他问:“到底要去哪?”
    问完,那司机在前面哼一声,徐诀刚被无视就已恼火,正要理论两句,陈谴按住他,坦白道:“去看我妈。”
    这句话宛如铜锣在头顶上方咣当敲响,徐诀僵着背,愣着脸,手掌由大腿搓至膝盖,再捏紧,都平复不了心中错乱。
    和陈谴同居几个月,他没听过对方提半句亲人,既然不提,他也不问,不随意过问家庭细节是最基本的礼貌。
    起初不算相熟时他以为陈谴是独自来云峡市打拼,后来知道了一些事情,他只当对方是从小遭遇家庭变故。
    可现在一切结论推翻,这都在路上了,他却两手空空,既没打好见家长的腹稿,也没穿搭好讨长辈喜欢的着装。对了,见家长,他跟陈谴都没确定关系呢,他要以何种身份见家长?
    “吓傻了?”陈谴笑问,“这就开始紧张了,等下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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