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谓被大家簇拥当中,以前他一踏入工作室这帮人哪怕闲聊得有多起劲都会立马噤声,今天是头一回,他亲身体验着工作室的气氛由安静变得热闹。
他用托眼镜的动作掩饰自己压不住的嘴角,休闲地倚靠在离自己最近的办公桌旁:“别热烈过头了,我又不是去旅游,没给带伴手礼。”
“老大平安回来就是给我们最好的礼物!”有个omega举着拳头大喊。
原以为会得到大家的纷纷附和,没想到被人推了几下脑袋:“煽不煽情啊你,老大又不吃这一套。”
那omega不服:“有种你们说一个不煽情的去!”
打杂人呜啦首当其冲:“我来!”
程谓也就不说话,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帮人闹,等呜啦被大家推到他跟前,他勾勾嘴角,想听听最年轻的孩子能吐出什么象牙。
结果呜啦怯怯地盯了他半晌,小声说:“老大,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可能是我鼻子犯了罪。”
一顿哄堂大笑,程谓眼神一凝,唇边笑容敛了点,但没冷脸,表情也是亲和的:“嗯?”
呜啦说的也正是大家想问的,看老大没生气,于是都暗自认定这个话题有可持续性,个个添了把柴火:“是烈焰信息素的味道,火辣辣的。”
“和之前来工作室的那个极限级alpha有异曲同工之妙。”
“嚣哥说那个alpha是老大的宠物狗勾!”呜啦大喊。
邢嚣闻声下来,眼里透着困乏,目光缓慢地扫过一张张激动的脸:“谁喊我呢,都聚着干嘛——”目光顿然在人群中心的程谓脸上定格住,邢嚣一秒回神,“老大!我去你总算肯回来了淦!”
他加快脚步走过来,这时也哪管什么alpha omega授受不亲,之前那么多次应酬给程谓当工具人都抱惯了,这回上手也比任何人都驾轻就熟,一条胳膊挎程谓脖子上,另一只手拍拍程谓的胸膛:“蛮好,我总算能卸任了,老大这把交椅还真就你有资格坐了,苦死我。”
“施号发令不爽?”程谓打趣道。
邢嚣摆摆手:“就没一觉好睡,我天生就一受人支使的命。”
程谓用手指推开那颗快要挨上自己肩膀的脑袋:“准你半天假,回家休息吧,具体假期明天早上再详谈。”
邢嚣被德牧摇着尾巴送出了门,程谓拍拍手让大家拿上记事本去会议室:“上次线上会议主要是我听大家讲,这次换作我根据邢嚣每周交给我的总结对大家的工作做大致评估,顺便有问必答让我了解详情,每人有十分钟的准备时间。”
打杂人呜啦挺闲,他跟在程谓身后寸步不离,势要问出个究竟:“所以老大,你到底跟大狗勾成没成啊。”
“成没成这名字也不该由你来喊。”程谓斥完人又满足对方的好奇心,“下次带他来就不牵狗绳了,牵手。”
会议相对轻松,长了眼的都瞧得出外出几个月回来的老大变了,言语间会跟大家开几句无伤大雅的玩笑,散会后吃下午茶也乐意和大家坐一块听听趣事,譬如专门负责在帕尔纳收集情报的omega在撩遍所有帅气的alpha技师后终于反被人在屁股蛋上咬了印记,再譬如公主潜入omega聊天群猛夸螺蛳粉信息素是人间绝味竟是为了线上线下多方面与工作室的小新人檀宥套近乎……
程谓从不插话,但会弯着嘴角淡笑。
片刻放松后大家各自回工位忙活,龚书文特意留到最后才走,程谓端着咖啡杯从他身后经过,捋一把这alpha修短了的头发,以安慰他历时整个深冬和春季的异地恋煎熬:“檀宥明天就回来,他变强了。”
程谓一贯不提倡迟到早退,即使有任务在身也必须按时打卡,不过老板不受此规定约束,下班时间没到,他就收拾东西走人,驱车前往警署找楚俨。
楚俨上午刚审过简绥和游髁,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后扶额苦恼,程谓径自拉椅子坐下:“没休息好?”
“不是,刚把简绥送回家。”楚俨搓搓脑门,“他说我审他就像在审犯人,严肃起来简直六亲不认,我不就公事公办喊了他几句简先生么,小朋友就是不理解大人的职业操守。”
“你把他困在家里他肯定什么都不懂,放他出去闯闯他自然就长大了。”
“闯?闯地下赌场继续当亡命匪徒?那不是跟我对着干么。”楚俨一票否决,否完看着程谓出神,挺正直帅气一警官突然眼冒精光。
程谓皱眉:“干什么,你我都各有家室,把你不怀好意的嘴脸收一收。”
“哎不是,”楚俨一副好商量的语气,“要不把他送你工作室学学本领?让他跟着那些个哥哥姐姐们历练历练,没准儿就懂事了。”
“想走后门啊?”程谓笑问。
楚俨本来正有此意,看了程谓的表情就知自己不可能破了程谓的原则,于是改口:“那肯定得走正规程序,孩子初出茅庐,得让他尝尝社会险恶。”
“没问题,正好我工作室最近找人,让他线上投个履历我瞧瞧,”程谓挺体谅人,“让他放宽心写,我们工作室不看黑白只看能力,反正进来了也得让我调教成乖的。”
听这话基本就稳了,楚俨了却一桩心头大事,爽快地转移了话题,拿出两份装订成册的资料递过去:“这是今天上午的审讯记录,你看看。”
程谓大略翻阅了下,合上又递回去:“证据确凿,万事俱备,能搞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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