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懂了?你不说…啪!”
响亮的一巴掌,徐绍老老实实的抽回手,再也不敢放肆。
季安然整理着衣领站起来,恶狠狠的瞪着沙发上的人,怒斥道:“你就是一个贱人!”
“你别生气啊,我给你继续说不就成了。”徐绍伸手又想把人拉回来,猝不及防胳膊上又被拍了一巴掌。
季安然全然没了刚才的兴致:“滚蛋,谁稀罕听你说!我要是想知道自己去问不就得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不曾想,刚才还安静坐着的人,一个激灵起来死死的从他身后抱住。
“你干嘛!”季安然险些被扑倒,想也不想,站稳身子直接往后踹。
“不许去!”徐绍不顾被踹了几脚,只是斗着劲儿把人抱着往床上拖。
奈何季安然挣扎的实在厉害,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索性心一横,抱着人倒在了地上。
“你精神愈来愈不正常了!”
季安然被摔的七荤八素的,那厢人还没松手,更过分的还用两条长腿一并把他夹在怀里。
他的脾气被徐绍磨合的已经所剩无几,无论对方做出多离谱的事,他都可以从容面对。
拳打脚踢显然不会起作用,恶语相向有时也会甘拜下风。季安然试图挣脱,未果后直接放弃:“你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徐绍明显信不过他,一向嘴硬的人频频示弱尤为可疑。他腾出一只手来,强行把对方的脸扳过来,睁大双眼审视着对方的表情。
季安然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压着嗓门发出最后的通牒:“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再自寻死路!”
“还记得你刚刚遇到我的时候,威胁你还钱的那帮人吗?”徐绍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起来,视线从身下人的脸上缓缓扫过,依稀还看得出少年当年那副惊慌失措表情,汗津津的碎发打着缕,抱着膝盖缩在宿舍门后,一双大眼睛慢慢的全是惊惶……
怎么当时就没觉得对方这么让人心疼呢?
徐绍脑子里闪过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愈发在心里感慨自己前些年的不对,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蹭着对方的眉梢。
季安然刚要回答记得呢,那厢身上的人却又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目光深邃就差眼中泛泪了。
“你中邪了?”他侧着脸看着还在自己眉梢蹭的起劲的俊脸,趁其不备勐地一翻身将徐绍直接反压到了身下。岂料,方才还斗志昂扬的人此刻再也无心恋战,由着季安然骑在自己身上无动于衷。
尤嫌不够,徐绍的嗓音都变得柔和了不少,带着身后一样慈祥的表情:“你打我吧!”
“神经病啊!!”季安然直接暴走,厌恶的表情犹如吃了一只死苍蝇,自行起身也不想再跟他瞎闹。
见人拿着钥匙要出门,徐绍的腔调愈发温柔:“开车小心点,早些回来,别忘了明天还有聚会呢!我待会要先回公司,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忍无可忍,季安然几乎是落荒而逃,跟一楼的林涵撞了个满怀,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
会这样一直过下去?
落地窗上朦胧映衬着小半张脸,手中的咖啡匙不知疲倦的搅动着,好好的一杯卡布奇诺已经凉透,未曾见他喝过一口。
脚步声由远到近,最后定格在他的对面,玻璃上出现了另一张脸,一声不吭也同他一样静静的看着那朦胧的倒影。
那倒影越来越清晰,季安然的心里也越来越通透,过不过的下去,这边也是该结束了!
“我曾经以为,我可以永远陪你走下去的。现在看来,似乎是我太天真。”
凉透的卡布奇诺略带苦涩,季安然收回视线皱了皱眉头,将剩下的大半杯一饮而尽:“当时天真的不止是你,我也一样。”
“回不去了?”
“似乎从我们重逢开始,这个话题就没有终止过。”季安然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收回视线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凝视着关锋,看着这个年少时期深爱的不可自拔的男人。
现在看来,他依旧英俊帅气,但曾经如胶似漆腻在一起的过往,似乎不是自己所经历过的。那年错过了的人,究其原因不管是什么,终究是错过了。
而现在,自己身边已经有另一个人驻扎。不可否认教官在自己心里不可磨灭的地位,但总不能因为这一丝执念去舍弃另一个为自己付出所有的人吧?如果真的那样的话,自己又跟当年的教官有什么区别。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视线从教官的头发丝一路到他下巴未清理的胡渣。
到底,还是有几分难过的。他站起身,眼圈不受控制的红了,未曾开口,喉咙已经变得哽咽。当年怨恨的越深,也在证实自己对教官陷得多深。
关锋同样凝视着他,随着他的动作一同站起来:“安然,是我又让你难过了吗?”
“我不想回去!”
季安然深吸了口气,终于把该说的话说了出来。他合了合眼皮,将眼底的水渍隐匿下去,点点头一字一句的复述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之间,做不成恋人也不能做朋友的!你不亏欠我,我也只会记住你对我好的时候…我们,做一对陌生人,各自安好吧!”
“到底…你还是说出来了。”
关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虽然那笑容太过于支离破碎,心痛是必然的,来见季安然之前,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他还是低估了自己的执拗,明明心知肚明的事换做对方亲口说出来,他只感觉整颗心一下子都停止了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