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霁听得心惊胆战，立刻追问：“车里的人怎么样？”
    “没太大事……”祝久久摇了摇头，心有余悸，“车上四个人都系着安全带，只受了点轻伤，他撞到了头和胳膊，现在正在包扎。”
    “……”
    以池霁对娱乐圈的了解，短时间内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背后的性质有多恶劣。
    而陆长明作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许多年的人，自然对私生深恶痛绝。
    念及周初之没什么大事，他总算稍微放了下心，但听到祝久久这番话之后气不打一处来，蹙眉道：“报警了没有？”
    “报了。”祝久久眼中没了往日的色彩，垂下眼帘点头，整个人失魂落魄，“但现在医院围了一大堆人还有记者。那几个私生的父母也来了，现在正在一直争论，那边咬死说只是正常路过，造成车祸纯属驾驶员失误，不承认恶意跟车。还说孩子年纪尚小，希望私了。初之公司那边的意思……好像也不想闹得太大，怕影响不好。”
    “不能私了。”陆长明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严肃又认真的补充，“这种事情不管对方如何胡搅蛮缠，必须走正规法律程序从严处理，不然后患无穷。”
    祝久久怕弄花了妆，想哭都不敢哭，嘴角向下一撇：“如果他公司那边决定要私了，可能身不由己。”
    “为什么啊？”池霁不懂这中间的门道，不解的询问道，“对方都这么恶劣了为什么要私了。什么孩子，哪有孩子会追车撞人的。”
    陆长明转头看他一眼，烦躁的心情立刻被压下去大半。
    考虑到现在祝久久心绪不佳，他率先开口对池霁解释道：“公了解决起来要走太多程序，很麻烦，会影响后续的工作。而且私生这种事情毕竟没有证据，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人家就说只是驾驶失误你有什么办法？该赔钱就赔钱，你要因为这点事闹起来，人家还有可能反咬一口，说你仗着自己是明星恶意扣帽子，把事情闹大。哪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但还是会有很多人恶意在网上散布谣言带节奏。对于公司来说私了最省事，不会在乎艺人感受。”
    池霁听得心惊肉跳，眉头越皱越深。
    “怎么能这样。”
    “经纪公司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好东西！”旁边的祝久久许是积蓄了太多怒火，抄起背后的靠垫砸出去，“他们从来都不会把艺人当人，我倒是还好，毕竟队友有背景不会太过分。初之公司都不把他当人，各种通告排的满满当当，自从成团夜结束，他一天都没休息过！”
    池霁大惊：“这么久过去了，一天都没有？”
    “没有。”祝久久摇头，“他每天休息的时间可能只有六七个小时，其中还包括吃饭，在这么短的时间他还要抽空和我联系。可是我也有工作……经常刚好在忙，接不到他的电话，我们两个有时候连续好几天都只能打字聊天，话都说不上一句”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事情打破了池霁的认知。
    毕竟，他的身边每天都跟着陆长明这么一个大闲人。
    陆长明倒也讲述过自己之前通告比较多时候的工作经历，池霁有通过个人想象力去脑补明星忙起来究竟有多忙，但在陆长明口中虽说日程安排很满，但根本没有这种一天只休息六七个小时的情况。
    池霁认为以陆长明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他忙起来的工作频率可能是娱乐圈的上限了。
    很明显，他陷入了一种思想误区。
    陆长明看到池霁紧锁眉头不说话就大概猜测出来他心里在想什么，闭上眼睛配合化妆师上眼影，开口道。
    “国内很多经纪公司都是这样的。粉丝热情有限，火了没几个月流量人气就断崖下滑无人问津的大有人在，所以只要旗下艺人一旦身上有了流量公司就会绞尽脑汁的思考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收益最大化，不会考虑艺人本身累不累。而且这种公司都有一个共同点，签约的时候抽成特别高，所有收益到艺人手里一半都不到的比比皆是。”
    “和卖身契没区别。”祝久久补了一句，“合同里还有巨额违约金压着，走都走不掉。”
    听完他们的话，池霁垂下眼帘：“我以前都不知道。”
    “我之前跟你讲的都是我的个人情况。”陆长明对他说，“我是个人工作室，我本人有绝对的话语权。小周他们这种签公司的不一样，艺人在公司面前是没有话语权的。”
    池霁叹了口气，温声细语的安慰：“总之，虚惊一场，小周人没事就好。”
    祝久久点点头，然后扬起下巴用手掌对着自己的眼睛扇风，把泪憋回去，
    “其实这破事大多数人都经历过，有一些是没脑子的粉丝，有一些是为了偷拍赚钱。这种行为一直屡禁不止，只不过真的发生交通事故的不多。之前我也被追尾过一次，是个大学刚毕业的粉丝，相机都没带，确实只是偶遇下意识想跟上来，我寻思真的追究起来的话对他影响可能很大，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么过去了。”
    池霁满目担忧：“为了赚钱暂且不提，真的是粉丝的话怎么可以给自己喜欢的人造成这么大的麻烦……真是想不通。”
    定好妆之后，陆长明靠在沙发上，眸中闪过一抹黑亮的光，若有所思的回道。
    “谁说不是呢。”
    说着，祝久久的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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