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手机站在楼上往下看,心虚是因为林之炎的缘故,贺总竟然亲自来接他。
陆汀对着听筒说:“给我半个小时可以吗,你们来得太突然,我什么都没准备。”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贺总说,“我派个摄影师上去,你自然一点,都是老熟人了,不用太在意。”
陆汀看过综艺节目,知道有些组就爱搞这种突袭,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吐槽,客厅已经传来敲门声。
开门之前,他在心里纳闷到底是哪个熟人,开门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揉了揉眼睛,盯着外面的人惊讶道:“汪彭泽?”
“是我,陆哥。”汪彭泽一笑,娃娃脸上的苹果肌高耸,显得眼睛小成了一条缝,“我托关系进了组,专门负责跟拍你。”
“你……”陆汀摆摆手,抿了下嘴说,“随便你吧,对了,把我拍好看一点。”
不喜欢上镜是一回事,既然决定要出镜头,就不能被拍得太丑,网友们的嘴都是很的,他不想被骂得太惨。
汪彭泽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
到嘴的保证卡在喉咙间,汪彭泽的眼睛睁得比牛大,手指颤抖的指向陆汀的卧室,“他,他,他……”
“你结巴什么。”陆汀回头看去,嘴巴吃惊地张开。
小叔叔穿着黑色的衬衣和西裤站在门口,衣摆扎进裤腰,正垂眸系着袖扣。颀长的身姿被简约的装束衬得越发挺拔,双腿笔直修长,下面配着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
俨然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陆汀惊呆了,不敢相信地问:“你要出门?”
林归抬眸扫他一眼,清冷冷的眼神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嗯。”
陆汀知道两人无法离得太远,思索片刻,指着自己的鼻尖道,“你要跟我一起?”
“算是吧。”隐匿身形当然可以减少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但自己的真实的存在,可以在某些时候起到威慑和宣示的作用。
比如,某些人想要靠近陆汀的时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阻止,而不是放两根刺不痛不痒的扎几下。
陆汀放下手,蹙眉道:“可是节目里只邀请了我。”
“他会愿意的。”林归说完,取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陆汀竖着耳朵听了几秒,猜出他打给了林之炎,这是要用钞能力让贺总就范。
电话挂断不到十分钟,贺总的电话打到了陆汀这,热情而殷勤地说:“陆先生和林先生一起下来吧,至于林先生的合约,我们可以路上再补。”
陆汀走到林归面前,叉着腰盯着男人的脸不放,想看看他是不是一大清早磕了药。
林归被他看得不自在,心虚的移开视线,摆出不耐的态度:“你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陆汀伸手去扯林归的袖子,料子丝滑柔软,一定是林家给准备的,还有手腕上的那对袖扣,火彩璀璨,是蓝宝石。
陆汀脑子里的重点一下子就歪了,他默默地思考着,以现在的身家要养小叔叔应该很难。
“先去洗漱,换衣服。”男人冷厉的声音将陆汀飞走的神思拉了回来。
陆汀后知后觉,趿着拖鞋返回房间。
汪彭泽不尬不尬地立在玄关,“请问怎么称呼?”
“林归。”林归打量着汪彭泽,目光落在他的眉心上。
鹰隼般的视线让汪彭泽略微心慌,下意识想越过男人,进屋子里去拍陆汀。却忽然听见对方说,“执念成了病,不好。”
汪彭泽如同被冻住般,呆立在原地,翕动的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里的防御机制开启,他回避着男人的注视,面对着防盗门站立。
陆汀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就是像死木一样呆站的汪彭泽,和像石像一样站的笔直的小叔叔。
“你们俩怎么了?”他茫然地走近,看看林归的脸,又看看汪彭泽的后脑勺。
想了想,伸手戳戳汪彭泽的背,“我们该走了吧?”
陆汀身上背着肩包,带了一饼干盒的纸人,还有扶乩工具。他咬了下嘴唇,低声问男人,“我带了一套换洗衣服,你不带吗?”
话音一落,防盗门被人敲响。
汪彭泽像一台老旧的机器人,动作迟缓的拉开门。
林一看了眼他,高大的身躯侧身挤进门,恭恭敬敬地递上一个拉杆箱,“先生的东西都里面。”
陆汀:“……”林家的响应速度堪称火箭。
贺总在楼下,踮起脚巴巴的望着单元楼门,身后的商务车最后排堆满了器械。司机叼着烟,隔着烟雾望着眼前的居民楼。
“贺总,这位陆先生真跟林家有关系?可这房子……”
“知道新塞进来的人姓什么吗?”贺总抢下司机手里的烟摁灭,“姓林,为了把他塞进来,林之炎那样身份的人居然主动说要给我投资。”
司机觉得不太好,“可是康总那边……”
“傻子才会嫌钱多。”贺总嗤笑一声,“林之炎没提版权的事,咱们就装作不知道,反正最后版权肯定是给康总那边的。”
司机对商业投资一窍不通,点头道:“您说得对。”
楼门被推开,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人,看到林归那张脸时,贺总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漂亮,太漂亮了,眼尾狭长,鼻若悬梁,嘴唇的颜色红润得像花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极具冷感。这张脸,绝对是时下最流行的矜贵高冷脸,肯定能给他带来巨大的流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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