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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年这么多教育经费批下来,单领导办公大楼的大白里里外外都刮了不下三遍,地中海房间的松下空调今年换成格力,还是无噪音变频的。
    就监控显示器那么点钱就不舍得了?
    还是说?
    “没错。”白降故意凑过去,“你不是想知道今儿我和沈天冬在厕所干嘛吗?我拉了监控室电源,今晚上全校监控系统瘫痪,该干嘛干嘛。”
    许子芩垂下的眸子瞥了一眼:“你给他安排了什么任务?”
    “告白!”白降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两颗黑糖话梅。一颗塞小少爷嘴里,一颗自己嘬着。
    许子芩转身,挡在他面前。
    白降搂他的臂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这会儿,如果沈天冬时间掐得准,应该搂着一束从花丛里摘的红色月季当玫瑰,跟你表哥告白。”
    真是个不好玩的笑话呢。
    许子芩清了清嗓子,这俩叔侄果然一个路数,都这么直接,也不管人答不答应就硬上,大不了霸王硬上弓。
    能想到,王子芥以一个看热闹的心态去围观别人表白,却被人反将一军,被沈天冬表白了,那种吃瓜吃到自己身边的感觉,脸上的表情肯定像吃了苍蝇。
    “说不定……两人还接吻呢。”白降故意道。
    “不可能!”许子芩义正言辞,“我表哥宁死不降,怎么可能会……”
    白降的手机嗯嗯地震动了两声,是一张高清照片。
    沈天冬一只手搂着王子芥,两人嘴对嘴来了一个自拍,活生生打了许子芩一个响亮的耳光。
    两人从认识,表白到接吻,算算时间仅仅一周?
    算怎么回事?饥渴难耐?有这么欲求不满吗?这速度活生生开了火箭。
    两人各自回家时,白降在许子芩的眉角上吻了一口,用极为不舍但又颇为坚定的声音道:“生日快乐。”
    许子芩每年过两次生日,阴历和阳历五月二十号,多么应景。
    眼前黄北子巷幽静漆黑,身后却霓虹闪烁,灯红酒绿。三中像是夹缝求生般在两个边界上游走,拉锯,显得尤为和谐。
    校园内下课铃钟声在十点敲响,陆陆续续有上完晚自习的学生离校,原本平静的校外街道热闹起来。
    许子芩接了个母亲的电话,舅舅公司临时有个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她核对财务报表,还没等许子芩开口,电话就成了忙音,挂得干脆利落。
    翻微信记录时,群里家庭成员一水地发了520红包,纷纷祝福生日快乐。
    秦鸯起的头,大家跟风,线上氛围一片祥和,却线下过生日的人却高兴不起来。
    没有秦鸯存在,家里所有人都会渐渐忘记自己的生日吧,从不起眼的阳历生日开始,接下来就是阴历生日。
    他并不觉得生日是个多么值得被纪念的日子,但端倪却不知不觉显现出来。
    舅舅忙着国内外跑订单,为了能拿下优质资源和客户喝到在医院吊了几天水瓶。
    舅妈亲自料理表姐的衣食住行,上周他去冰箱拿冰淇淋,听到她打电话说和几个关系不错的闺蜜去云南中缅边境收翡翠,乞求在原产地能捡漏,许子芩也就随便一听,但舅妈鬼鬼祟祟地拉上玻璃门去了阳台。
    而老妈,以往在家里悠闲喝茶的下午时光,现在不是工厂码头两边跑,就是忙着要开咖啡厅。
    各忙各的,其实也挺好。
    好几次许子芩夜里回家晚了,也没人在他耳边唠叨了,一到周末,除了孙阿姨每日按时按点给他送水果和牛奶外,家里静的出奇。
    逗逗的叫声喑哑,毫无生气。
    每日逗猫的秦鸯消失了,插花品茶的王之之也消失了,留了个空壳子碧水湾,金碧辉煌,少了点人气。
    老城区,筒子楼外,许子芩跟着白降熟门熟路地过街串巷,偶尔几户依稀微弱的灯光,乍一看还有些诡异。
    许子芩顿了脚步,抓住白降的手:“哥……你能跟我回去吗?”
    白降侧望了他一眼,片刻后垂下眼神,神态已经表明了答案。
    “我知道了。”许子芩失望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生离死别是人生的常态,有聚就会有散。已经选择离开,就没有必要留恋了。”
    他望着天上一弯明月,“像我离开育才,决定来到三中,我就得抛弃原有的过去,我要面对崭新的开始。一起在上下床同起同睡的日子,是时候忘记了,留恋过去,一辈子都是小孩。”
    许子芩搂着他的胳膊:“哥,我17了,我想成大。”
    白降愣愣地瞥了眼许子芩,听到小少爷平静地娓娓道来:“18岁的人,是不会过两个生日的。我舅舅就从不过生日,他说不必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挺好的。”
    “小芩。”白降望着许子芩自言自语了一番,隐隐觉察到了些什么。
    “我没事,有感而发。”许子芩红着眼眶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兴致勃勃地起身,伸了个懒腰,突然激动地道,“哥,我成年了,祝我18岁快乐。”
    他想说我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了。
    白降笑了笑:“18岁快乐。”
    大人都说18岁以前都是小孩,可过了今天,许子芩就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我成年了,我能为自己的事情负责。所有人不用像照顾一个小孩的情绪一样,四处顾忌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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