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戎虽两手空空地来,却没让闻恪失望:“查到‘华峰’背后的势力了。”
闻恪预料到了:“说说吧。”
谢戎挠一把头发,仰脸对着空调吹冷气,表情不算明朗:“你猜对了,包庇他们的确实是景南数一数二的大集团,这就意味着,没有决定性证据,我们对‘华峰’的调查只能到此为止。”
闻恪冷声:“名字。”
谢戎道:“‘盛威’。”
闻恪不露声色,听谢戎围绕着“盛威集团”侃侃而谈:“百年企业,去年总资产整合全景南第二,今年出台了三个房地产项目,那股票涨得,据说与国外的财团也有合作。如果真是他们的人在帮‘华峰’开脱,咱们以后的路会特别艰难。”
谢戎继续说:“核查资金时有些问题问得过于露/骨,‘华峰’估计也能摸到咱们变动调查方向的想法,短时间内,他们肯定不敢再有大动作,石明屹被判了死刑,被他出卖的人也都捉拿归案了,案件暂且告下段落,之后恐怕真的很难再……不是,闻队,你笑什么呢?”
闻恪轻描淡写瞄一眼谢戎,熟练地把玩手里的金属火机,他抬眸浅笑着望向窗外:“真要是‘盛威’,那可就好办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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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在队里食堂打了四菜一汤,闻恪拎着晚饭回茉藜小区,拧开403的门,明亮的视野内,姜以安叼烟立在窗边,右肘轻搭台面,出神地凝望即将暗下的天色,指尖悬空划着节拍。
闻恪轻掩房门踱步过去,坐进沙发欣赏姜以安专注做事的神情。察觉到动静,姜以安回神浅笑,夹烟弓身盘坐地面,拾起铅笔在五线谱上涂写音符。
眉心时而微蹙,时而舒展,舌尖舔住嘴唇,额发被撩的凌乱,姜以安垂下眼睫,凝视一处虚空不动,仿若雕塑,又在某一秒钟恢复如常的神色,唇角含烟,疾笔写满一整页谱纸。
“怎么不看新闻?”姜以安问。
闻恪答:“怕打扰你。”
姜以安没工夫抬眼,只道:“马上就好。”
完成三分之一的作曲进度,姜以安感到身心俱疲,集中创作输出的精力不亚于跑一趟马拉松,他从中午一点维持一种状态到傍晚六点,先构架新曲的主题,而后沉浸在设定的情绪里,确定调式音阶,再把脑中联想浮现的素材逐一拼接,精雕细琢成连贯的旋律。
姜以安直起腰身,呼出一口气,疲惫地爬上沙发挨着闻恪,没过几秒,他嗅嗅鼻子问:“你抽了多少烟?味道这么重。”
闻恪道:“我叔抽的。”
姜以安揉捏泛酸的脖颈:“今天见到叔叔了?”
闻恪点头,没给姜以安一分一秒准备的时间,直截了当:“我跟他摊牌了。”
“摊什么牌”,姜以安拨/弄着闻恪的手指,漫不经心地问。没听到答案,逐渐回笼的思绪缓慢反应片刻,姜以安腾地挺直背脊,双眼瞪的溜圆,“你、你,我……”。
闻恪笑着说:“别紧张。”
两只手在空中胡乱地比划,姜以安一通语无伦次,心慌地嚷:“怎么可能不紧张!”
闻恪还嫌他不够乱,添油加醋道:“过两天带你去家里吃饭。”
姜以安彻底没了声音,身体脱力地砸向沙发靠背,迷茫地不知所然。闻恪挽高衬衣袖口,打开饭盒递给他一双木筷:“先吃饭。”
姜以安机械地接过来,两手相碰,闻恪一把攥住:“这么凉?刚才还是热的。”
“吓得。”姜以安闷声嘟囔。
闻恪揉揉他头发:“别担心,我给你找了个小帮手。”
姜以安更迷茫了:“这种事谁能帮我啊?你怎么不提前一天告诉我,还有好几个晚上我该睡不着觉了。”
闻恪假意安慰:“姜主唱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姜以安瞪他一眼:“能一样吗。”
闻恪说:“放心吧,叔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临近约定的日子,姜以安越发慌乱不安,当天下午,他将衣柜的服装试遍,一件件询问闻恪的意见。闻恪就当看了一场时装秀,全给的五星好评,没提一句实质性的建议,姜以安愤愤地鼓动腮帮子,琢磨半小时,最终用短袖仔裤低帮板鞋,搭出一股大学生清爽干净的气质。
坐进车内,姜以安还在好奇“小帮手”的身份,直到瞧见学校门口拉起的红色横幅,“中考加油”四个字映入眼帘时,他才恍然,执意要与闻恪一同下车接人。
铃声响起后的校园,考生们一窝蜂从教学楼涌出,熙攘吵闹的画面中,一道清瘦的身影正往书包里塞着铅笔盒,闻恪眼尖,扬颌高喊一声:“温诺。”
温诺一愣,转动脑袋搜寻着声源,目光逡巡一圈,忽然眉开眼笑,拔腿朝闻恪跑去。过马路时,他认出另一个人的身份,离近闻恪身前的脚步登时变了方向,露出一口齐垛的白牙兴奋地喊:“以安哥哥,你来接我啦!”
闻恪:“……”他抬手呼噜一把温诺脑顶,沉声,“叫人。”
温诺扭脸敷衍道:“哥。”视线再次粘回姜以安身上。
闻恪:“……”
姜以安陪温诺坐在后排,他勾下口罩关心地问:“考得怎么样?”
温诺胸有成竹道:“可好了。”说完抬起头,悄悄打量姜以安面色,半晌,小声道,“以安哥哥,你和上一次见面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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