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知府大人心情是最为畅快的,也对自己当初的决定最为欣慰。
林晚随着肥皂工坊和梯田的修建,渐渐成为西南家传户晓的传奇人物。
转眼到了五月,从月初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天空几乎整日都是灰沉沉的,整个府城都像是笼在看一层雾灰里。
街道上到处都是积水,有些低洼的地方积水甚至道了膝盖,到处都湿漉漉的,长满了苔藓。
桐城的人们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多雨的天气,嘴里抱怨着,却也不耽误他们生活。
但林晚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她知道这西南道是属于亚热带温湿气候,常年多雨水,降雨量极大,但这般连续半个月下雨,哪怕不是瓢泼大雨,如果继续下去,只怕也要发洪水。
在现代出现洪水损失都那么严重,更不要说这古代了。
地里的庄稼还能不能要都是轻的,若是堤坝决堤,那可是洪荒百里。
林晚问过买回来给他们做饭的婶子,西南以前也曾经发过大水,但最近几年天气都不错,虽然也会像现在这样连续下雨,但堤坝稳固,一般也就是河水水位高涨一段时间,等雨水停下来便很快就过去了。
今年不知为何林晚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不好的预感。
而若是今年出现洪灾的话,不仅仅是老百姓们要遭受苦难,便是她和魏衡都有可能会被拱上风口浪尖,肥皂工坊也可能要蒙受巨大的损失。
想到这里,林晚叫来青鱼:“你去叫韩江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们。”
青鱼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原本黑瘦黑瘦的一个小姑娘,跟在林晚身边已经两个月了,人白了许多也胖了许多,还长高了许多,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越发的机灵,闻言忙拿起雨伞;“奴婢这就去。”
青鱼很快就将韩江请来,韩江问:“夫人,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韩江,你们在桐城有多少人?”林晚等青鱼出去后单刀直入的问。
韩江愣住,夫人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
“嗯?”林晚抬眸,眼神带了几分压迫。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令韩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斟酌了一番答道:“确实是过来了一些人。夫人可是有什么差使?”
林晚也不在意韩江答得含糊,直接吩咐:“你命他们前去查看西南诸水道堤坝,可有决堤之险。”
韩江一听决堤二字,就心惊肉跳:“夫人是觉得会有洪灾?”
“这雨已经连下了将近半月,且我瞧着也并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如此说不得便会有决堤的危险,而一旦决堤,若是暗中再有人散步谣言,你可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林晚看向窗外,说完又回头看韩江。
韩江脸色都变了。
如果京城那些人想要对付自家主子,根本就不需要确定他们如今的身份,因为太子在西南之事是实打实的,到时候他们只需要散布洪灾皆是受废太子所累,那么自家主子便要受千夫所指。
千万不要觉得京城那些人不会做这样的事,因为一旦出现洪灾,难免便要追责,人人都想推卸责任,自然便会有人厚颜无耻将主子推出来挡刀。
“我亲自去排查。”韩江忙道。
“一有消息,便立即来报。”林晚道。
“夫人放心。”韩江应下,匆匆出了门。
等韩江出了门,林晚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雨,回来写了一张帖子,叫来青鱼:“你让人送去给纪家大少爷,然后再通知成栋准备马车,我要出门。”
素日里林晚出门皆是骑马,因为骑马比坐马车快,她赶时间。
可春耕后接连下雨,魏衡见不得她冒雨骑马,便置办了马车,又从暗卫里挑了个叫做成栋的,专门给她驾车,同时保护她的安全。
“是。”青鱼接过信,出去吩咐人送信,而后又去叫成栋准备马车。
林晚回房重新换了一身衣服,撑伞来到门口,成栋已经将马车停在门口,林晚带着青鱼上了马车,吩咐成栋;“去闻香楼。”
下雨天便连闻香楼的生意都差了许多,冷冷清清的,整个酒楼都像是浸泡在潮气里。
“墨夫人来了。”闻香楼掌柜见马车停在门口,忙亲自打伞迎了出来:“今儿有最新鲜的河鱼,您要不要尝尝?”
“好。”林晚含笑点头:“给我一个雅间。”
“没问题。”掌柜将林晚送到雅间,又吩咐小二去点菜,自己亲自奉上茶,林晚道谢:“等会儿若是纪家大少爷来了,请将他迎上来。”
“没问题。”掌柜也不奇怪林晚为何会这个时候见纪云集,纪家和肥皂工坊有着生意来往呢。
纪云集接到请帖也没想明白林晚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请自己出去吃饭,但也知道林晚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去跟纪家家主说了一声,便也换了衣服过来,没一会儿便到了雅间。
“大少爷来了。”林晚转头看向纪云集,笑着抬手:“请坐。”
纪云集朝林晚见了礼,而后坐下,林晚给他倒了一杯茶:“请。”
“墨夫人这可真是折煞我了。”纪云集笑道,“不知道墨夫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个事情。”林晚也不多寒暄:“我听闻你们家有个废窑?”
纪云集怔住,万没想到林晚竟然会问这个:“确实是有个废窑。怎么,夫人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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