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恩侯也只能如此,“这笔账,老夫必定会跟你们算个一清二楚。”
韩夫人心里一颤,正要说孩子的事,被韩侍郎拦住了。
然而不等沐恩侯将吴世子的尸体带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不时便见一穿着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官服的青年挎着刀领着人浩荡荡走进来,见到沐恩侯便扬声笑道:“哟,这不是沐恩侯和韩侍郎大人吗?”
沐恩侯和韩侍郎见到领头的人都忍不住眉心直跳,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来。
这徐定年约二十五六,生的高大英朗,穿上指挥使的官服威严不小。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徐定乃是二皇子的连襟!
朝中如今有三大皇子是夺嫡的热门人选,太子,二皇子以及三皇子。
太子乃皇后所出,名正言顺,又素有贤名,因此备受文官拥护,二皇子乃是淑妃所出,淑妃论帝宠自是比不上吴贵妃,但她出身镇北公府,镇北公掌35万兵力镇守西北,是以淑妃纵然荣宠不如吴贵妃,但有娘家撑腰,便是皇帝也要给她几分面子,是以二皇子在这一场夺嫡争斗中也是腰杆子硬硬的,至于三皇子,母族乃是沐恩侯府,跟宗室的关系极好,又深得帝宠,再加上如今得了姜家二十万兵力,便隐隐可与二皇子抗衡。
是以二皇子和三皇子一派见面,从来都是恨不得弄死对方的。
至于太子,哦,太子早先在两皇子的夹击下溃不成军,如今更是染病在床,久不出门了,但私底下都知道,太子这是中了毒,没有几天时日了。
果然,徐定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眼,将院中血腥狼藉收在眼中,脸上的笑容微微的收敛了起来,多了几分锋锐:“如若本官没有记错的话,此乃是工部主事李秀山大人的府邸吧?听闻李秀山大人外派水州已有三月,家中只有李老夫人和李夫人及其幼儿,未知李家到底是犯了何罪,竟让侯爷和韩大人对李府下人出此毒手?”
沐恩侯沉着脸:“徐定,此乃我与韩家私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多管闲事。”
韩侍郎一听就知道要遭。
果然,徐定当即便笑了:“侯爷,您这话可就错了,本官身为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接到报案称这边似有命案发生,职责所在,自然是要过来问询一声,如今两位在李大人府上无故打杀下人,事涉朝廷命官,本官自然是要过问一二的。”
韩侍郎忙拱手说道:“徐大人好意,老夫心领了。此乃老夫亲家府邸,因出了些恶奴,是以老夫便过来管教一番,并无他事,便不劳徐大人费心了。”
“原来韩大人是替女婿当家做主呢。”徐定嘲讽了一句,“按理说,此乃是韩大人的家务事,本官不该管,但本官来之前接到有人报案称此处发生了命案,那本官便不得不过一声了。敢问韩大人,李老夫人可在?”
韩侍郎面上顿了顿,徐定桃花眼一闪:“李老夫人可是在屋中不便出来见客?”
韩侍郎正要点头称是,徐定话锋一转:“无妨,本官亲自前去拜访也是一样的。”
徐定说罢便穿过血淋淋的院子,直奔正屋。
“你敢!”沐恩侯如何能让徐定进屋?
徐定打定主意要进去,哪里会让他拦住?当下一把将沐恩侯拨到一边,大踏步走了进去。
韩夫人见状大急,忙提裙追了上去:“徐大人,此乃我儿闺房,您擅闯入内是何意?”
徐定却是进了内室,看到了锦绣床上的两具焦尸,闻言似笑非笑的回头:“韩夫人,你家小姐的闺房,有点刺激啊!”
韩夫人瞬间软坐在地。
韩侍郎和沐恩侯深知大势已去,脸色铁青。
徐定接管小院,一边让人封锁现场,将韩清月和吴世子的尸体带回衙门进行尸检,一边命人回去禀报上司。
而沐恩侯和韩侍郎见此情形,对视一眼,双双进宫,脱帽跪在御书房外面请罪。
因为徐定办案过程中并无遮掩,是以韩清月与吴世子通·奸并遭天谴,双双被雷劈死在床上的神奇故事便迅速传遍了京城,自然也传到了沐恩侯府和宫中。
沐恩侯府老夫人以及沐恩侯夫人得到消息,一个晕厥一个吐血,世子夫人姜氏初闻还不敢置信,待派人前去打听,得知韩清月跟吴世子早有奸情,气得连夜回了娘家。
淑妃得知是徐定干的好事,当即哈哈大笑:“干得好。吴贵妃不是总吹嘘她娘家侄子多么卓尔不凡吗?如今本宫倒是的确是见识到了他是何等的卓尔不凡了!”
又让人给二皇子传信:“此乃收拾沐恩侯府的好机会,可万万不能错过!”
二皇子让人回禀:“请母妃放心,儿臣此次必定要从三皇弟身上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来。”
斩了沐恩侯府,就相当于是斩了三皇子和吴贵妃的左膀右臂,如果利用得好,甚至还可以将风吹到吴贵妃和三皇子身上,这样的好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
淑妃得到回信,甚是满意,又生出好奇:“听说那韩清月与吴修文俱已被劈成焦尸,可是真的?”
宫女也是惊奇不已:“奴婢听闻此事后便派人去查问了,的确是如此,听闻两人当时俱在被窝里,而锦被除被染污,并无灼烧之痕迹,极是神奇。”
淑妃目光微闪:“如此说,果真是遭了天谴?”
“据韩夫人称,当时守在门口的丫鬟后脑勺有肿块,应是被人谋杀。”宫女说:“奴婢问过徐大人了,他查看过那丫头后脑,确实有肿块,然而却并不明显,极有可能是那丫鬟偷懒睡觉时磕到墙造成的。如若不然,难不成这世上还有人能掌控雷电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