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平阳侯府这边,老夫人在解决了乔雪珊和春菊的尸体之后,便让老嬷嬷带人将牧稷的尸体整理好装进棺材里,送到灵堂。
从头到尾林晚都不沾手,她只负责管住府里众人,让他们安分守己,不要乱说话,同时让人布置灵堂,筹备丧礼,将府中不合规矩的东西全部收起来,换上白幡。
等到次日一早,便让人在门口挂上白灯笼,同时让人往宫里以及各勋贵府中送讣告。
众人家一大早接到平阳侯府的讣告也是吃了一大惊,这平阳侯平时看着也是高大精壮,怎么突然间就急症没了?这未免也太稀奇了吧?
众人家不由得派人出去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镇国公府接到讣告大吃一惊,国公夫人担心爱女,连早餐都没吃,带着儿媳妇一起赶到了平阳侯府。
得到信,林晚亲自到大门口迎接,国公夫人一看爱女容颜苍白憔悴,不由得心疼不已,上前握住林晚的手:“晚姐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侯爷怎么突然间就——”
林晚朝国公夫人扯了扯嘴角,麻木不仁的说着之前就商量好的说辞:“昨晚侯爷突发病症,不治身亡。”
国公夫人人精似的,当即便明白里面必然有猫腻,当即一把抱住林晚哭道:“我可怜的女婿啊,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哪,你就这样走了,留下我的晚姐儿和铮哥儿可怎么办啊!”
林晚的几个嫂嫂见状忙用帕子擦眼睛,没一会儿就眼红泪流不止,“我可怜的妹妹,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林晚抽抽嘴角,真不愧是贵妇圈里游刃有余的人精,这听话听音的本事了得,演戏的本事更是了得。
林晚带着国公夫人一行人先去灵堂上了香,拜祭过牧稷,而后又去看望了老夫人,国公夫人和老夫人对着很是哭了一场,最后是国公府的长媳杨氏红着眼睛上前劝,国公夫人这才收了泪,握住老夫人的手劝道:“亲家,我知道您伤心难过,可逝者已逝,您也要保重身体啊,要不然侯爷在天之灵也该不得心安了。更何况,家里还有晚姐儿和铮哥儿,一个年少不经事,一个年幼不知事,全都指望着您哪,您可千万要保重呀!”
老夫人泪流不止。
从老夫人处出来,国公夫人打发杨氏带着几个儿媳去灵堂那边帮忙招待上门吊唁的客人,牵着林晚的手去了正院,将丫鬟婆子全都打发出去,让心腹守着外面,这才担忧的拉着林晚:“晚姐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侯爷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没了?真是突发急症?”
“不是,是我杀的!”林晚在国公夫人耳边低声说。
“什么?”国公夫人惊呼,被林晚捂住了嘴。
国公夫人瞪着林晚半晌,见林晚始终神色镇定,她一颗急跳的心也才终于慢慢的平复下来,林晚见她平静下来了,这才放开她,牵着她进了内室。
国公夫人迫不及待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会——”会杀夫?
这要是传出去,可是杀头的大罪!
“您稍等,我给您看样东西,您便知道我为何要这般做了。”林晚让国公夫人在床边坐下,自己去梳妆台那边打开一个妆匣,从里面拿出一封信,过来递给国公夫人:“您先看看这封信。”
国公夫人半惊半疑的接过信,打开看了一眼,眼睛突然放大,脸上露出了震骇的神色,等她看完整封信,她脸色已经全然白了,她一把抓住林晚的手:“这封信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牧稷的书房里找到的。除了这封信,还有其他的东西。”林晚握住国公夫人的手:“全都是爹爹跟突厥王勾结的证据!”
“不,你爹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突厥人了,又怎么可能会跟突厥王勾结?这是有人在陷害他!”国公夫人说完震惊的望着林晚,手都抖了:“你,你说这封信是从牧稷的书房里找到的?他——”
“没错,这些都是他伪造,并且打算借着到国公府上做客的机会,放到爹爹的书房里诬陷爹爹的。”
林晚抱住浑身颤抖的国公夫人,“不独如此,他已经跟西北军中将领勾结,待到爹爹发兵出战,那边的细作便会以爹爹的名义给突厥王写密信,告知行军布局,以便突厥重创我军,造成惨败。
而后在两军交战时,再让人放冷箭,暗害爹爹和哥哥们,到时候爹爹和哥哥会或重伤或死,如此在兵败的消息传来之后,他再大义灭亲举报爹爹通敌,爹爹和哥哥便是满腹冤屈也无从辩解,皇帝便能够借机定下爹爹通敌叛国之罪,我们国公府会抄家夺爵,我们整个国公府,会满门抄斩,赫赫林家,将从此背负着千古骂名,不得超生!”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国公夫人忍住尖叫的冲动,依旧浑身发抖,是震惊,是害怕,是愤怒。
“对于帝王来说,功高盖主便是罪!对于皇子来说,不为所用便是罪。对于牧稷来说,我的存在,便是罪。”林晚冷静的说。
“狗屁!”国公夫人骂道:“我们镇国公府,历代镇守边关,浴血奋战,多少男儿埋骨战场亦从不悔,始终一片丹心想着朝廷,朝廷能有如今的安稳,都是我们林家人用人命拼出来,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还有牧稷,如若不是你当初非要嫁给他,他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个破落户而已,得了我林家的帮扶,不说感恩戴德,竟然还恩将仇报,简直是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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