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四肢都僵硬了。
最终,她以一个吻落在他的喉结上,达成那天早上的造次的肖想。
席樾被她从云端拽落。
手指捋她的头发捋到耳后,亲吻她颊边胎记,垂眸之前,眼睛里充满净澈坦荡的欲-望。
艺术家的手指是画笔,描摹她的骨骼、血肉、皮肤和肌理。
再到最深处,触及灵魂。
直到月光画下休止符。
他和她从憋着气的水底浮出,都一身潮湿。
他是因为额头和鼻尖的汗水,她是因为真诚而热情的反馈。
席樾抱着她,微微喘息,忍耐到极点的难受。
她从最高点跌落下来,骨骼被抽去,变成水、月光或者其他,有质无形的,柔软的一切,伏在他怀里,后知后觉地惶恐和害羞。
她声音低到听不清,我愿意
席樾亲亲她,又摸摸她的耳垂,不着急。
黄希言再去冲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
席樾趴在阳台的栏杆那里抽烟,墨黑色T恤的下摆被风鼓起来。
黄希言走过去,也趴着栏杆,但是不敢看他。
他好像知道她的心情,也就不看她,微微侧了一下身体,摸摸她的头顶,伸手,把她后脑勺一搂,让她脑袋埋在自己胸口。
烟拿远,怕烧到她。
她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目光略过他的手臂,看见城市的灯火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 14号的更。
☆、chapter36
黄希言的脸颊还有些发烫, 被夜风吹得渐渐降温,她想起吃晚饭时讨论问题,抬头, 看向席樾。
目光触及他挺直的鼻梁,过分好看的眉眼,先是恍惚了一下, 才问道:你会想要我来你这边找工作么?
她相信即便异地恋,和席樾也不会有什么感情上的危机。只是能不能熬得住不见面的想念,是另外一回事。
席樾说:我去找你也行。
你这边开着工作室呢,蒋沪生怎么可能放行。
只要我按时交稿,他没什么话说。
黄希言笑出声, 蒋沪生可能上辈子欠你的。
席樾也笑了笑,抽完了这一支烟,摸她的手,有点发凉, 走吧, 进屋去睡觉。
黄希言补擦了一点护肤品,席樾再次刷了牙, 两个人一起进卧室。
一套深灰色的床品,被子微微皱起,掀起来一角, 显然是起床之后没有整理。
枕头旁边歪七扭八地放了几本书, 席樾当场收拾起来,码整齐放到了床边柜子上。
熄灯之后, 两人躺下,席樾径直地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意味单纯。
黄希言好像嫌被子漏风, 手绕到后背去掖被子;又嫌头发被压住,扯出来往耳后捋;还将手伸进被子里,把卷边的睡裙理整齐
席樾有一点郁闷地箍住她的手臂,别动了。
他们本来就像两粒火种,某个人毫无杜绝失控燎原可能性的自觉。
黄希言停下来,以为他是准备休息了,笑说:好了好了,我不动了,我们睡觉吧。
你困了么?
没有。不是你困了么?
席樾在她头顶的脑袋摇了摇,还好。
因为黄希言要来,席樾为了不耽误陪她的时间,这两天除了睡觉和吃饭,其他时间基本都在赶稿子。现在身体很疲累,但是精神很清醒,矛盾地拉扯他,不愿睡,想睁眼看见她的时间更久一点。
黄希言想到什么,哦,有一件事,想征求你的意见。
嗯?
我如果去做激光手术去掉胎记,你觉得怎么样?
假如你觉得去除更开心,都可以。
黄希言笑,不会觉得我因此失去独特性么。而且,如果胎记没有了,那么谁还会知道,你最近的一些画原型是我呢你会不会觉得,我这种想法很虚荣。
不会。你的特殊,不是因为你的外表,而是
而是?
席樾沉默好久,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好。
就像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很漂亮?黄希言笑出声。
席樾也跟着轻轻地笑了一声。
他手掌按在她背后,脸埋在她发间,微微低沉的声音,告诉你一些事。
嗯?
黄希言一直知道,席樾是不怎么擅长言辞的,这番话他说得很慢,有时候会停顿,常常会有上下语句无法相连的情况。
她凭自己的理解,归纳出来,他完整想要表达的是:
很长一段时间,他画画都在追求极度的技艺,不是不明白情感对画作的重要性,只是有意识回避。
是天生的心性,对情绪的敏感性远超于其他人,因此,过度的快乐或者痛苦,都会灼伤他。他画画的时候,会把那些情绪封存在心里的玻璃匣子里,以旁观者的身份观察和描绘,但不敢真的去触及感知。
其实,七年前,第一次和她见面,他就隐约从她身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黄家幺女,和骄傲自信的兄长和姐姐不同,她永远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忧伤感,显得过于黯淡而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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