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层面,如果说姐姐是接近于完美,那么大哥就是完美的代名词,一路全班第一的进了全国最好的高等学府,再顺理成章去藤校留学,回来进崇城的红圈律所,七年不到的时间坐到合伙人的位置。
这个电话结束,没一会儿,又有下一个电话。
机场到家里的四五十分钟,黄希言没能和黄秉钧说到超过二十句话。
黄秉钧把黄希言送到家,没进屋喝一口水,就立即掉头回去加班。
黄希言推着箱子进了屋,偌大的客餐厅里只有住家保姆的身影。
他们都不在么?
保姆说:安言在楼上。
黄希言拜托保姆帮她把行李箱送回房间,自己上楼去找姐姐。
黄安言在房里聊工作电话,黄希言推开门看了看,没打扰她,又下楼去了。
厨房里米饭和汤都是煨好的,只需要炒两个菜就可以开饭。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早就过了饭点。
长餐桌上,黄希言一个人吃饭。
一会儿,姐姐打完电话下楼来,倒了一杯水,去她对面坐下。
黄希言问:爸妈呢?
爸有应酬,妈跟她朋友约好出去玩了。说了会回来吃夜宵,你可以先少吃一点。
嗯。
黄安言托腮看着她,几号去注册?
一号。
那趁着还有两天休息,你帮我挑礼服吧。
好。
你脸上黄安言扬下巴示意了一下。
不小心撞到了。
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黄安言说,你慢慢吃吧。端着玻璃杯,起身到客厅沙发那边去了。
吃完饭,黄希言回自己房间里收拾东西。
去时一口箱子只装了大半,回来多了些赵露璐和其他报社同事硬塞给她的礼物,把箱子撑得满当当。
一样一样拿出来,搁在床上或者地板上。
门口有脚步声,黄希言转头看一眼,是姐姐过来了。
黄安言抱着手臂倚着门框,看着她收拾,也不说话。
黄希言有点莫名,姐姐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么?
没。黄安言随手一指,你同事送你的?
嗯。
黄安言目光逡巡一圈,又转身走了。
黄希言把所有东西归置完毕之后,突然意识到了姐姐刚才过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她可能,是想看看她的行李里有没有那件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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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多,袁令秋和黄父黄仲勋分别回来了。
夫妻两人碰面没有一句话,各自换了衣服再坐到餐桌边。
保姆端来夜宵,一人一小半碗的阳春面。
黄希言在浴室里洗了一把脸,将出去时,又折回,从浴室柜里寻到一根发圈,把头发绑成马尾。
走去餐桌,拉出椅子坐下。
袁令秋目光扫过来,落在她左边脸上,微微地蹙了蹙眉,屋里也不热。
黄希言当然明白袁令秋的下一句话是什么,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把头发放下来。
一会儿,姐姐也过来了。
人到齐,大家动筷。
黄仲勋无笑自威,先问黄希言留学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黄希言说:我不想出国。
不出国,你这个第一学历,找得到什么好工作?
黄希言不说话,垂着眼,默默吃面。
都快毕业了,对自己未来一点打算也没有。安言在你这个时候,早就只等录取通知书了。
大家一时无话,只有筷子轻碰碗的轻响。
片刻,黄仲勋又问:雅思过了吗?
黄希言:还没报名。
胡闹。黄仲勋声音平静得很,但自有一种压迫感,这还来得及?
一旁袁令秋接腔了,来不及就来不及,大不了gap一年,你们黄家这么大家业,还怕养她不起?三分嘲讽语调。
黄仲勋冷眼,就是你惯出来的。
袁令秋嗤笑一声,赶早你退休了,自己管去。
黄希言食难下咽。
回家来的这一切,忙碌的大哥,从不亲昵的姐姐,相敬如冰的父母,过去二十年,她朝夕相处,习以为常。
但今天,却觉得出奇得难熬,迫切想逃离。
她将最后一团面囫囵吞掉,放下筷子,我吃饱了,爸妈你们慢吃。推开椅子,起身下桌。
袁令秋声音跟过来:两个藤校生摆家里,你硬没有一点危机感。赶紧去把语言培训班报了,给我省点心。
黄希言当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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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大家一面忙毕业论文,一面操心起了前程。
宿舍四人,除黄希言外,一人准备出国,一人备战考研,一人准备校招。
准备校招的女生叫丁晓,这阵子,黄希言都在跟她同进同出。
丁晓普通家庭出身,家里有个弟弟,父母多少有点重男轻女。她性格内敛,是个不怎么爱笑的人,但实则外冷内热。
丁晓个子高挑,清瘦,五官生得不是很漂亮,但是组合起来很有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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