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离开时莫玉笙的主动,崔思道不由有些想要她了。
他们抱得这样紧,莫玉笙自然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她身子微微一僵,立即道:“今夜还有晚宴,师兄打仗辛苦,自该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现在还是不要提了。”
崔思道脸上有些失望,但他听出了她语气里的坚定,不由越发抱紧了她。
莫玉笙想到自己之前的梦境,以及后期侍卫从战场传来的信件,她忍不住关切又直接道:“现在,我要看看师兄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她为了这件事,担心得有一段时间都没有睡好,如今人在自己身边了,她自然要亲自瞧上一眼才能放心。
莫玉笙拨开崔思道的手,站到了一旁去,语气平静里暗藏了几分担心:“你脱了衣裳,给我瞧瞧。”
一说到伤势,崔思道心里的绮念就快要消散了,他开始有些心虚。
一向无所畏惧的摄政王,此刻却避开了自家师妹的眼睛,言辞含糊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看的,伤势不太重。只是那道伤看着丑陋,我不想污了师妹的眼睛。”
莫玉笙看到他还想隐瞒的情状,语气严肃了一些。
她自己抬手,便去拉开他的上衣,却被他伸手摁住。
莫玉笙气笑了:“师兄知道我会医术,也知道我见过的伤口并不少,我从不曾觉得伤痕污眼睛。既然你伤势不太重,为什么你又不敢给我看?若是因为你怕我看了伤心,就说好话哄我,那样的话我会更难受的。”
崔思道抿了抿唇,手却没有松开。
莫玉笙直视他的眼睛,正色道:“撇去我们之间别的关系,我是将师兄当成至亲家人的。所以无论什么事情,我都希望师兄能告诉我,能让我与你一同去面对,而不是事事都你自己去承担下来。”
她眉眼认真严肃,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我真的很讨厌那样,师兄若真的因此隐瞒我,还故意哄我,那我真的会十分生气。”
听她语气很重,崔思道无奈的叹气,他主动起身,将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他的上半身。
莫玉笙仔细打量他的身体,她见到他的腹部有上回在宋家庄旁被刺杀的刀伤,他的肩膀处是被箭给捅穿了。
经过处理之后,那里虽然结了痂,但肉却没有长全,所以肩膀处的伤口皮肉凹陷了一点。
莫玉笙见到这伤口,大致就知道那伤有多重了。
她视线一转,绕道了崔思道背后,又见到一条横贯盘踞在他背部的伤痕。
这伤痕刚刚结痂不久,疤痕被水泡后有些起皮,显得狰狞又刺眼。
除这些以外,他身上还有些小伤疤。
莫玉笙轻轻抬起手,抚摸着崔思道背后的伤痕时,她眼睛一酸,泪水就落了下来。
“师兄伤得这样重,一定很疼吧?战场凶险,你该万分小心的。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回家,可你也不能不顾危险就去拼命,你要真有个好歹,你让我怎么办?”
旁人都说摄政王文武双全,用兵如神,才不到半年就将之前还疯狂叫嚣的北漠人,打得哭爹喊娘,东逃西窜。
这样的不世之功,简直少有。
莫玉笙却知道,崔思道心里对如何布局用兵是有成算,但他仗也确实打得有几分急躁。
他真的迫切的想要把仗打完,就回来同她成婚。
正因为如此,她心里越发不好受了。
不世之功又如何?她只要他平安康乐就好。
崔思道感觉有一滴冰凉的水珠落到了他的背上,他身子陡然一僵,被湿润的那一点儿皮肤好像被烈火灼痛一样,疼痛的错觉过于深刻。
他立即转身,抬手无措的抹去莫玉笙脸上的眼泪,只连忙道:“这回是我错了,我心中有了完全之策,但到底有些心急,害得笙笙为我担心流泪,是我的不是,往后师兄再不敢这样了。”
那泪落得更快了,掌心触到一片冰凉后又烧了起来,灼得崔思道心急又心痛。
他如同败军之将,只能低声祈求宽恕:“笙笙莫哭,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再不敢了……”
莫玉笙一下子拍开他的手,气势汹汹,红着眼瞪了他一下:“师兄有什么错?师兄从不会错,你是有本事,能立下这滔天的功劳,引得人人都夸你赞你,你有什么错呢?错的只会是我这个知道儿女情长,眼无大局的师妹罢了。”
她嗓音甜软微哑,便是赌气说话,也显得惹人心怜。
她说着话,却怕崔思道着凉,受伤轻柔的将他的衣裳穿好,又拿过帕子细细的替他继续擦头发。
她脸色却依然紧绷,时不时还会抽泣一下。
这便是责之深,爱之切了。
崔思道心里又爱又怜,软成了一片。
他不想让她为自己哭泣,又觉得她的眼泪是为了他流的,责备的话也是对他说的,她心中有他。
因此也越发觉得自己混账,竟害得她为自己如此伤心。
崔思道只觉得她眼泪太多了,哭得他的心也好像碎缝隙。
他只好讨饶:“下回不敢了,下回有事定同笙笙商量,若是事情严重也会告诉你,不隐瞒你。往后你我一体,我们一道面对好不好?”
莫玉笙闻言,心里才好受不少,她将帕子重新扔给了崔思道:“这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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