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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沣与林勰对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来了一个紧迫消息:快逃!否则今日迟早要完!
    林勰提议:“我们去城墙上看吧?”
    “我看可行,”谢沣搭腔,“上头景色要更好些。”
    寻月棠和妙言听后也松了一口气,除夕夜这样的好日子,可无人愿意白白惹闲气,便就与这些人还有龃龉,那也是年后的事儿了。
    “可以呀!”
    城墙处守着许多卫兵,谢沣与林勰刚带着人走近,就被门口两个卫兵交戟拦住,口中厉喝:“来者何人?”
    那俩小兵其实心里也犯着嘀咕,来的这二人佩金带紫,穿红着朱,似是显贵。
    可他俩都是刚入营不过一年的,对着城中显贵,那是两眼一抹黑,一个也不认识,如若不然,也摊不上这种年节值守的活儿。可城防也非小事,先拦嘛,得罪人不过挨一场训斥,真出了事那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谢沣刚要亮腰牌,就有闻声而来的巡逻将领过来,“可是有人要闯城门楼?”
    走近一看,是谢沣与林勰,那络腮胡子的将领当即行了个军中大礼:“末将马志,拜见二位将军。”
    “免礼,”谢沣抬手,“我与林将军带人上去一趟,你们下头照常值守就是。”
    那俩小兵听到来人身份,也连忙跪下行礼,言说请将军恕罪。
    “尽心值守,何罪之有?”谢沣上前将那两个小兵扶起,“今夜辛苦了。”
    林勰也上前给了打赏,“新岁欢喜。”
    寻月棠与妙言跟在他俩身后,路过一旁立着的三人时,也稍稍福了个礼,轻道了句:“新春快乐。”
    那俩小兵十四五岁的年纪,还不能很好地理解得了将军封红对今后的晋升来说意味着什么,眼前这角银子与两位美女姐姐的对他俩一笑,对他俩人来说反而是更加实在。
    “那俩姐姐,是仙女吗?”
    “我跟我娘听戏,里面的仙女,可没这俩姐姐好看......”
    便走在最前面,谢沣与林勰仍然听到了俩人的对话。
    ——“这俩小子......当我们听不见么?”
    ——“咳,还是小孩。”
    ——“也对,可以理解。”
    话虽这么说,但是一会儿寻月棠二人跟了上来后,方才“可以理解”的俩人马上就拉着俩姑娘各到了城墙一角去。
    “纳古丽,我与你商量个事儿,就是......以后出门,能不能稍微......”林勰欲言又止。
    妙言笑笑,“将军说笑了,您何时见我自己出过门?”
    林勰望天:也对,今天出来也是他先起的意。
    “盘儿,就是,也无什么大事,就是.......”谢沣也是支支吾吾。
    “三哥,”寻月棠嘟着嘴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我就是想说,你以后出门能不能戴个帷帽?”
    “当然不行,”寻月棠断然拒绝,“我本就不识路,戴那劳什子就更不识路了。耽误事儿。”
    “也对也对,”谢沣道,“我就是看北地风沙大,担心你风沙迷眼而已。”
    一个小插曲并未影响几人心情,两个姑娘都不曾见过这样盛大的烟花燃放之景:在白烟与鸣笛一般的声响里头,支支烟花直冲到如有百尺之高的夜穹之中,又在其上散开,似是开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花,彩色的光几乎要照亮一整个夜空,再落下便如彴约。
    彴约......
    寻月棠想到后世一些美丽的说法,还有一些约定俗成要做的事情。
    “三哥......”寻月棠唤。
    “嗯?”
    寻月棠直直对上谢沣的眸,破开他灼灼目光,像要一直望进他眼湖深处,那眼湖深处是外头变幻的烟花雨,还有自己。
    她伸臂环住谢沣的腰,眼睛却仍直直望着他,又叫一声:“三哥。”
    谢沣便是个木头,这刻也懂了她的邀请,他低下头问:“盘儿,真的可以吗?”
    寻月棠点头。
    谢沣感觉自己呼吸急促,心脏在被囿在此刻略显局促的胸腔里,正在一味地咚咚敲门。他珍而重之地看了寻月棠一眼又一眼,而后轻轻低下头。
    就这一刻慢动作,他的双唇便被人捉住了。
    “唔,盘儿.......”
    一双手从腰际转到他的后颈处,是动情的声音,被掩在喧阗之下,“三哥”,“三哥”,零零碎碎的人言之声,似是从哪儿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朔风贴着城墙吹过,带来寒意、带走旧年、卷着带有硝石味道的烟花热烈。
    城墙一角,自有融融春意。
    戌时过后,烟花便少了,围观群众也七七八八散去。
    谢沣四人从城墙上下来时,借着风灯瞧见彼此脸色唇色,一时间都有些羞赧,无人开口言说,却自有尴尬氛围淡淡流转。
    “可以啊谢鸣苍,”直到快要到了府门口,林勰方对一旁骑马的谢沣道了句:“老房子疯狂着火。”
    总归俩姑娘正在后头马车上呢,这儿说什么都听不见。
    谢沣冷冷道:“闭嘴。”
    回了府上,林勰便拉着妙言回了房,说“有要事相商”。
    这“要事”为何,在场的人也多少能猜到。
    “咳咳,”谢沣咳了两声。
    寻月棠没吱声,拉着谢沣也回了院。
    回是回了,可此刻谢沣不好去看书,寻月棠手上也并无什么活计要做,她俩对坐桌前,脑子里却不约而同地在想:该做什么呢?该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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