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甄啓哇的一声吐出来。
她心虚的盛了一碗猪食放在甄啓面前,“要不你……尝一口?”
甄啓从小锦衣玉食的长大,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但煮成这样儿的粥他还是第一次见。他不忍辜负了朱姝姝的一片好心,只得勉为其难的舀起一勺放进嘴里。
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五彩纷呈起来。
“怎么了?”
“……你往里面放了什么?”
“我就是放了点碱?我看网上说粥里放点碱可以中和大米的酸性。难道不好吃——”朱姝姝莫名,也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又苦又涩。
“怎么这么苦!?”朱姝姝一张脸皱巴成一团。
看她那无辜的模样,就跟这一盆猪食不是出自她手似的。甄啓一脸无奈,“……你碱放多了。”
朱姝姝一个人生活竟然没有被自己毒死,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
有位伟人说得好啊,实践是检验以真理的唯一标准。
事实证明,做饭这件事儿光有理论是不行的。
最后甄啓只能拖着生病的身体,靠自己这劳动人民的双手吃上了白粥。
他脚上踩着朱佑的拖鞋,手表和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只身穿着一件修身白衬衫,袖口处挽起,露出线条顺畅的手臂。
角色互换。
朱姝姝完全丧失女性自觉,自暴自弃的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换台。
不玩儿了。
她摊牌了。
她就是个厨房杀手怎么地。
正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她的加点上辈子全都加在战斗技能上了,现在想让她重新洗点做生活玩家哪儿那么容易。
甄啓的手艺比朱姝姝这个厨房杀手强多了,一锅白粥煮的软糯香甜。
“哟,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应该吃不死人。”
朱姝姝似乎从甄啓平静的眼神里看到了揶揄。她噎了一下,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在报复她在车里说他“死不了”。
这人也忒小心眼了。
“真是一点都不吃亏。”朱姝姝不开心了,冷哼一声,抱胸睥睨。
药是她买的,水是她买的,扶他上车的是她,带他回家的也是她,煮的是她家大米,吃的她家咸鸭蛋。
再敢提她厨房杀手的事情,她就一脚把他窝出去算了!
朱姝姝的长相偏甜美,但身上的气质却恰恰相反。他见过她彬彬有礼,不卑不亢,也见过她的冷静自持,拒人千里。
她是个感性与理性的矛盾体,不自觉间甄啓竟已经在她身上花费了大量精力。
而如今这位矛盾体秀眉上挑,一双大眼炯炯的瞪视着他,两腮微鼓,脸上就差“我不开心”的弹幕滚过去了。
一个再成熟冷静的女人也会有幼稚的一面。
更何况面前这位“女人”还只是大学毕业年龄的女孩。
“晚上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来点?”甄啓勾起唇角,主动示弱。
“你别说,我还真饿了。”晚上吃的本来不是很多,再加上又折腾了两三个小时,现在还真的有点饿了。不过就算她现在不饿,这碗粥她也盛定了。
不吃一碗回来她都觉得自己亏得慌。
于是她毫不客气的给自己盛了一碗,搭着自己家的咸鸭蛋开吃,“没想到你和刘医生竟然还认识?”
“见过一面。”他不愿多说,只是轻描淡写,“刘豫昊随他父亲拜访过我爷爷。”
朱姝姝哦了一声,没再多问。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朱姝姝放下碗筷,跑去开门。
出乎意料的是,门外站着的并不是荀仲。而是一位年轻男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庞仟才从M国飞回来,刚下飞机就被甄啓叫到这儿来了。不过他来之前根本没想到甄啓会在一个女孩儿家里做停留,所以当见到年轻女孩来开门的时候才愣了一下。然后刚刚还像颗被暴风雨蹂|躏过后的小白菜,结果下一秒突然就支棱了起来。
疲惫从他脸上一扫而光,骚包的孔雀尾巴蹭的一下舒展开来,他露出一个自以为魅力无限的笑,“妹妹,请问甄啓在不在这里?”
“哦,你是来接甄啓回去的吧?”朱姝姝无视被抛过来的媚眼,自然地像唠家常,“进来等吧,甄啓在吃饭,你要不要再吃点?”
庞仟被让进了屋子,就看见甄啓正淡定的坐在餐桌前,不紧不慢的喝粥,半点虚弱状态也看不出来。
臭德行,不折腾人难受。
庞仟在心中吐槽,脸上却挂着骚包的笑,“哎呀,正好我也饿了。”
朱姝姝给庞仟盛了一碗白粥,反正也不是她做的,慷他人之慨一点也不费劲儿。庞仟接过粥碗,一边喝粥嘴里还不老实,眼神儿不断在甄啓和朱姝姝之间游走,“妹妹怎么称呼啊?”
“……”
“妹妹你多大啦?你手艺真好!”
是吧。我也觉得甄啓这粥煮的不错。”
“就是啊,妹妹你这手艺——咳!老甄你煮的!?”
他一口粥从口腔进去,又从鼻腔喷了出来,抬头就看见似笑非笑的一张脸。
“好喝吗?”
庞仟只感觉这一口热粥横着进了胃里,“好、好喝。”
“好喝你就多喝点啊。”朱姝姝热情的将剩余的粥全部盛到庞仟碗里,顺便哼唧着朝甄啓露出一个温柔的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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