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原掌门问小子这等深奥的问题,还真是难住小子了。您是大宗之主,想来只有发号施令的时候,才会误将这问题来问小子。原掌门既然持邀请函,自然可以进入园内去寻庄主,原掌门道法高深,想来能和庄主畅谈一番,比起听小子胡诌一番,这岂不是更好。”
简而言之,意思就是原不出做惯了发号施令的人,拿问题来为难他一个小杂鱼,还想叫人看他笑话,实在是没有一宗之主的风范,你都拿着邀请函来了,还在这摆什么谱,有胆子自己去问庄主吧。
原不出眼神微厉。
然而少年仍是笑着,丝毫不觉原不出正以眼神施压。
原不出面色不改,甚至也笑了出来,用颇为怀念的语气说道:“小友说到邀请函,吾倒是想起来,贵庄内有一大厨名为食夫子,其厨艺真乃当世罕有,叫人怀念的很,不知此番可有缘再见?”
我来是因为食夫子做饭好吃,才不是因为打不过。
少年微微侧头,伸手示意园门:“原来如此,食夫子婆婆还要两日才能回返,这段时间就要委屈诸位道长了。”
出家人这么重口腹之欲,有的吃就不错了。
原不出:“以贵庄的待客之道,总不会叫来客饿肚子吧。”
出家人不讲究,除非你们庄主不做人,要客人饿肚子。
少年保持着请进的姿势:“庄主体恤百姓,自然是百姓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
进去了再吵吵吃的不好就是你们的问题。
这小子还真是牙尖嘴利,原不出暗叹一番,若是自家弟子自然顺眼,可惜是别人家的,就烦人得很了。
“如此最好。”
瞪他一眼,原不出甩袖领着身后弟子进门。
旁边同做迎接的部员瞅了少年一眼,少年耸耸肩。
就连原不出都在他这里吃了瘪,其他人彻底歇了找事的心思,门口一众迎接的部员也轻松不少。
一时间迎客进门,显得井然有序起来。
此时唐蔓蔓还在路上。
她也没打算太早去燕归园,想也知道这些争勇好斗的江湖人不会安安分分的待在一个地方,燕归园开放的第一天就传讯有两伙人仇家见面分外眼红,不过一个早上的功夫就掀飞了房顶,当时恰逢下雨,屋内都开始漏雨。
在燕归园内把守的部员又要负责调解,又要修房顶,甚至受伤的花花草草也要绑上支架或者重新栽种……
短短几天,就有了居委会大妈的气质。
唐蔓蔓趴在马车窗口上,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小金小银坐在她对面,吃好喝好,两个从没出过门的孩子不仅很适应,还很快乐。
就算在马车里被颠了几天,也不见一点疲累,与之对比,看起来年岁也不大的少女就有些生无可恋。
又是一颠,马车差点腾空而起,唐蔓蔓扶住两个小孩,就听驾车的部员叫了一声:“抱歉庄主,这段路况太差了全是石头!”
唐蔓蔓安慰他一声,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把主干道都修一修。正好在现任皇帝的精心治理下,流民乞丐不少,她可以用以工代赈的方式给他们新的生活。
这样想着,就又是一颠,驾车的部员再次叫到:“庄主我已经尽力避开石头了!”
甚至能听到他的哭腔。
唐蔓蔓无奈,这个部员哪里都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将她放在了一个很高的位置上,以至于看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小金小银捂着嘴哧哧的笑。
又过了一天,唐蔓蔓终于来到了燕飞城外。
托她的“福”,燕飞城这阵子乱的很。
燕飞城的知州是个难得负责任的好官,城门口的守卫都是一副熬了八天夜的辛苦模样,即使如此,还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检查这群毫不配合的江湖人。
几乎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至少一伙人因为不满意守卫的检查而争吵甚至武斗起来,城门上的人跑上跑下,已经要跑断了腿。
唐蔓蔓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不过这也正是她要改变的,如此想着,她跳下马车,又抱下小金小银,缓缓朝城门走去。
因为争执,整个城门都被守卫围着,后面的人被堵着不能进去,打头的两个江湖人看样子是哪家弟子,穿着一样的衣服,手执佩剑,显然有些傲气,对守卫的检查抗拒至极,觉得被他们检查有失体面。
在一些州城,因为门派强盛官府弱势,会对大门派弟子行事视而不见,不说入城检查,就是在城内烧杀,也不过应付调查做个样子就了结了。
很多门派弟子也习惯了这种“特权”,也有普通人家,为了这份“特权”奋斗一生也要加入这些门派。
这显然是错误的。
但为此堵住后面人的两个弟子显然不会如此认为,他们双手抱臂,正气势满满的与守门的兵卫对峙。
两人武艺不俗,仅是训练的守卫自然打不过他们。
部员回头,向唐蔓蔓示意:要去管吗?
唐蔓蔓并未回答他,而是看向排队入城的队伍中一蓝一白两人。
这一蓝一白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向轮和习修竹。
荒漠一别,他们和蓝浅鹤游历江湖,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蓝浅鹤未与他们一同,想来是找到了自己的去处。
现在碰到两人,也算缘分。以他们的性子,绝对不会对城门口的事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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