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嬉皮笑脸的不算难得满面拘谨,两只手乖乖放在膝盖上,身板挺得笔直,整一个大写的紧张。
在他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个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听了荆纪的吩咐,如论如何也要不算吃下她们剥的水果。
在她们桌前,明晃晃的摆放了一摞金元宝。
不算闻言,一下子挑了起来,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了房间另一头。
荆纪眉头一挑:“不准用武功。好好的温柔乡不享受,你跑什么跑。”
不算告饶:“殿下,贫道一个臭道士,实在是享受不来,殿下可千万别再为难贫道了。”
荆纪心下嗤笑,面上却是一松,招手叫两个女子坐到自己身边来。
“行了,那你快算算。”
不算掐指,并看了看窗外弯月,抚须而笑:“殿下,好事是好事,只是要看殿下回京的时间了。”
荆纪倾身:“怎么说?”
不算摇头:“不能说。只要殿下一路吃好玩好便可,至于宝物,由贫道保管,保证原封不动送回京城交给殿下。”
最后四字深得荆纪之心,他畅快大笑,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拍进不算怀里,随即与身边几位女子调笑起来。
不算摇头轻笑,将银票随意收着,身子一歪靠在窗边,看到楼下乞儿被龟公踢走,破碗砸在地上,碎成几份。
作者有话说:
第七十九章
荆纪去了青楼享乐, 荆缙则留在了驿站里。
有人彻夜狂欢,有人睡的波澜。
荆缙越睡越冷,冷到做梦回到了还在柳树村的时候, 奶奶病重,大冬天的窗户呼呼漏风,还是隔壁的婶子看不过去,帮他糊了窗户。
迷迷蒙蒙中,他下意识抓了抓被子, 忽的意识到不对, 睁开双眼。
幽亮月光下,一团暗影趴在他的床边, 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荆缙瞬间就被吓精神了。
这团暗影见他醒了,说话了。
“小娃娃, 你醒了,老身是不是吓到你了?”
暗影抬起……手?一挥,落在桌上的烛台就亮了起来。
荆缙瞬间睁大了眼。
说话的竟是个不足一尺高的小人!
这小人还振振有词:“你将来是要当皇帝的人,怎么可以一惊一乍的,还不将腰板挺直了!”
话音一落, 小人从腰上一摸,一条手指长的木条出现在小人手中, 猛一下朝着荆缙手背上抽了过来。
荆缙睡蒙了半个头,就算被吓醒, 也不太反应的过来, 眼见木条抽过来,他还下意识觉着不可能疼, 下一瞬眼眶就是一红。
他咬住嘴唇, 好悬没惨叫出声。
“哇, 你个老女人,光打我还不够,还要打别人嘛。”
偶师随手收回木条,瞧也没瞧趴在窗口露出个脑袋的蛊娘,对荆缙道:“我名偶师,亦为浮云山庄之人。学者不会打你,老身却不是好相与的。千面给你的扇骨可在,拿出来,老身将它补完。”
荆缙:“?”
他捂住自己的手,却没见到半点红痕,迟钝的脑子终于转了起来,此时才看清这小人手指脖颈处嵌合的衔接,还真如她自己所言,是个偶人。
蛊娘撇了撇嘴,复又一笑,对荆缙道:“小殿下,我叫蛊娘,这老女人凶滴很,我就先走一步,你我有缘再见啊。”
见他一动不动,偶师扬起小木条:“还不快拿。”
荆缙委屈:你们浮云山庄的人,戒尺都是标配不成!
……
京城今日的天气和荒凉的祥城完全不同,艳阳高照春风宜人,各位贵人院中的梅花都挂了花苞在枝头,融化的冰雪自屋檐滴下,石砖上迸溅的黑泥被仆从擦去,去年的风波仿佛已经被完全遗忘了。
皇帝的案头又被堆满了请封太子和暂缓册封太子的奏折。
请封太子的基本上是荆纮和荆纭这两位王爷的派系,其中大王爷荆纮的派系请封太子已经请了一年有余;而暂缓册封的则是其余几位皇子的派系。
三皇子荆纪和六皇子荆缙在回来的路上,余下五皇子七皇子的派系浑水摸鱼,朝堂上下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在这种情况下,荆纮与荆纭都展现出了空前的工作热情。
一大早,在户部任职工作兢兢业业的二王爷荆纭就坐着马车赶往户部,在他走后不久,侧门悄然打开,盛装打扮的王府侧妃之一康氏领着一个小丫鬟走了出来。
她走的大大方方,王府下人知道她是去赴宴,也不会多说什么。
唯有没收到请柬的另一个侧妃庞氏面色铁青又摔了自己房中的一双瓷瓶。
“她不就是有一个做知州的爹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康氏若是知道,定然会羞涩的遮着脸颊,说:“可我爹确实是个知州啊。”
康城所在的州府临近江河,旁有大道,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不管是跑陆货的商贩还是走水运的船帮都要在康城停上一停。
就连梦想家卖书的书行,也是自康城向外发售的。
康氏虽不清楚其中关窍,但她只要知道自家爹爹有钱,荆纭四处打点人脉的大半钱财都是从她爹这里来的,就足够了。
凭这,她就不比那个卫丞相家的娇娇女差!
想到这里,康氏就恨得牙痒痒。
不过就是个丞相之女而已,竟然还喜欢上了大王爷,现在弄得满城风雨,宏王妃都顾不上跟自己结仇,竟然还偷偷递信请她说服荆纭求娶卫姲,宏王妃怎么不自降妾位把王妃让给卫姲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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