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座位上,一下午的时间,有的人走过来将作文放在她的桌子上,有的人让同学传过来,在下午最后一节课上课之前,杨夕月差不多已经收齐了。
最后一节的数学课和体育课换了时间,所以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大家纷纷准备收拾着东西去上体育课。
杨夕月数了数语文作文的数量,发现还少两个人的。完全不需要去询问,亦或者是对照着名字去找。杨夕月可以确定,是陈淮予和林同没有交作文。
如果陈淮予交了作文,她是一定会记得的。
他还没有交。
看着前面正拿着篮球准备出去的陈淮予,杨夕月张了张嘴,“陈淮予——”
她的声音不算是很大,轻轻柔柔的,幸好陈淮予的座位距离杨夕月很近,所以他听见了后面的她喊他名字的声音。
他回头来看她,连带着林同也朝着后面看过来。
“你们两个人的语文作文还没交。”杨夕月扬了扬手中的那一沓作文纸,补充道:“语文老师说下午放学之前就要去送给她,你们写完了吗?”
“写完了写完了,忙着去上体育课忘记给你了。”林同翻找着桌子上的那一摞书,从一本语文练习册里面找出来了那张作文纸。
接过陈淮予递过来的那一张,走过来,一起放在了杨夕月的桌子上。
杨夕月接过作文,下意识地看向作文上的名字,第一张是林同的作文,字迹并不是怎么好看。她只是匆匆瞥过,便将下面的那一张作文拿到上面来,他的字很好看,笔锋和力道拿捏的恰到好处,整篇作文看上去显得非常赏心悦目。
她没有在作文纸上看见陈淮予的名字。
看着即将走出教室门口的陈淮予和林同,“陈淮予,你名字还没写——”
站在门口的他回头看她,细碎的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他一身运动装,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篮球。
“你帮我写上吧。”
等到他们走出门口之后,杨夕月低头写上他的名字,将他和她的作文放在了一起。
第二天作文再次发下来,她听见了林同的说话声——
“杨夕月这字写得真不错啊。”
“陈、淮、予,这三个字写得工工整整的。”
杨夕月低头,看向自己作文纸,她的字实在是算不上好看,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人说她写的字好看。也不算是难看,只是很一般,中规中矩的程度。
她的字本身是不好看的,只不过他的名字她在日记本上已经写过太多遍,已经写习惯了,习惯了将他的名字认认真真地写,习惯了他名字的一笔一画。
写过无数遍的名字,对于她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游刃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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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结束,即将开始高三的那年夏天,杨夕月独自一个人坐着公交车去市中心的新华书店买书。
那天的天气很热很热,太阳很晒,杨夕月戴着帽子,低着头,坐在前面的座位上,整个人昏昏欲睡。
脑海中还浮现着临走的时候杨女士让她回家的时候在小区旁边的超市里买瓶酱油和醋回来,什么牌子的?杨夕月在脑海中重复了一边杨女士的要求,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
所以杨夕月才并没有发现,同样是上了这辆公交车的陈淮予。
他坐在最后一排,戴着有线耳机,低着头看着手机,她坐在前面,戴着帽子,低着头昏昏欲睡。
他们都没有发现彼此。
两个人就好像是天生没有任何的缘分似的,像是永远都没有交叉点,像是两条平行的线,永远都不会和对方相接触,就好像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直停留在同班同学关系上,永远都不可能会有进一步的可能。
等到车就快要到站了的时候,杨夕月从座位上起身,准备站在后门等着车到站,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起身转头,便看见了坐在最后一排的陈淮予。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黑色的裤子,微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手机。
他没有看见她。
每次先看见对方的,总是她,也只有她。
在这一刻,原本站起来了的杨夕月却突然坐下了,僵直着身子,背对着他,将帽子压低。
车里人并不是很多,眼看着就快要到站了,杨夕月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声音,她肯定,那是陈淮予。
她在陈淮予下车之后下了车。
下车的公交站点在文化宫附近,想要去文化宫旁边的书店,需要步行一段时间。
她就跟在他的身后,隔着不远的距离,他的脚步变慢了,她也会稍稍放慢自己的脚步,他的脚步加快了,她也会加快自己的脚步。
她尽量与他保持在一个合适的距离,不是很远,也不是很近,能跟在他的身后,并且不会让他发现。
他去的也是书店。
这点是杨夕月所没有想到的。后来想一想,这边除了文化宫和商场就是书店,他应该就是来书店的吧。
她跟着他进了书店的大门,他上了扶梯,他要去二楼。
杨夕月知道,二楼是专门卖和学习有关的书籍和资料的地方,她来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到书店的二楼买学习资料。
地方就那么大点儿,为了不让他发现她,她躲到了一个书架的后面,挪开摆放好的几本书,露出了一个缝隙,杨夕月看见了正在挑选资料的陈淮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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