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半降,他叼着一支烟吞云吐雾。
烟雾缭绕中,他却看清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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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
明芽出院,徐之也没有将她接回徐家,而是先住到了华御顶层的私人套房内。
他虽然嘴上说着为了方便照顾她,但其实明芽明了,他在筹备脱离出徐家。
从前徐家没有分家另住的先例,但他却无法再经历一次明芽深陷任何危险。
那种锥心的痛,比他躺在病床上还要无法承受。
是夜,明芽躺在床上,徐之也正在为她调试复健按摩椅。
昏暗灯光下,他比白天要温柔许多。
因为刚刚洗过澡,徐之也的头发只是吹了半干,毛茸茸的像只长毛狗趴在他头顶,丝绸的睡衣也比西装更显人温和。
明芽掀开被子,赤脚下床,从后背抱住他。
她的小脸红彤彤的,隔着稀薄的面料,轻而易举灼烫起徐之也的肌肤。
“地上凉。”徐之也停下手里的动作,握住环抱在他胸前的手。
明芽撒着娇,“我困了。”
自醒来,她也更加黏人,一刻不愿意离开徐之也。
有些伤痛经历了,便不是那么好愈合的。
徐之也轻声叹息,转身将人打横抱起。
“好,睡觉。”
两人陷入柔软的床榻之内,明芽又往徐之也胸膛中钻了钻。
“我听陈朝说,你后天又要去外地出差。”明芽强迫自己闭着眼睛,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情与他说话。
徐之也轻拍明芽后背,“是要去粤市三四天。”
明芽鼻尖开始泛酸,“我不想你走。”
她有很多话想说,比如我害怕你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我想一直窝在你的怀里。
如果可以,我想变成一只只有手掌大的小猫,被你揣在口袋中。
徐之也抱她更紧,轻吻她额头,“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会带着你出差。”
明芽有些惊喜,“带我一起?”
“嗯,这次就是去签一个合同,并不是特别要紧的工作。结束了,我想带你去散散心。”自她嫁到徐家,便一直闷在那个小院子里。
明芽鼻息间萦绕着徐之也身上的香气,淡淡的,十分清爽的茶味。
“谢谢你,老公。”愿意陪着她。
徐之也用下颌蹭了蹭她发顶,“是我要谢谢你,那么坚强,没有丢下我一个人。”
自祖祭后,徐烯应出面解决了华御信誉危机,之后便移民国外。
而云端也变得神志时常混乱,现如今偌大的徐宅只剩下她一个人。
可怜柿青到现在还没醒来,全靠着药物和仪器维系生命。
“我也要谢谢你呀。”明芽捧着徐之也的脸,她眼睛亮晶晶,像是藏了一整个星空,“你帮了明家。”
明家凭着华商那块地成功与政/府达成合作协议,从前所有的危机都得以瓦解,此后百年,明家都会稳坐沪上商圈第一把交椅。
“其实,起初我的想法是让你脱离出明家,做徐家的女主人,做我的妻子。”他会保护她,“但想来太自私,你也不会放任明家不管不顾。”
徐之也不想给明芽任何胡思乱想的机会,“与其让你在惶惶不安中度日,我更想给你无限底气和安全感。”
她会先是明芽,再是他徐之也的妻子。
“未来,我会对你更好,好让你舍不得离开我。”
“但如果有天你想自由生活,也不用怕。我会把所有都给你,只要你过得好。”
明芽鼻尖与心脏是说不出的酸痛,瞧着徐之也的样子更是心疼的紧。
她伸出手捂住徐之也嘴巴,喉间哽咽道:“我才不要离开你,为了你,我可是受了很多苦,我要一辈子跟紧你,让你照顾我。”
徐之也藏了许久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他将头埋进明芽怀中,呜咽哭起来。
“明芽,你知道的,是我离不开你,是我徐之也离不开你,是我需要你。”
她就是他的另外半条命,他余生全部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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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内,徐柿青终于睁开眼睛。
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连半颗星星都没有。
墙上的挂钟显示是凌晨三点,而周遭静的也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脏跳动声音。
昏迷的这月余里,她被困在梦境中。
她一遍一遍循环着人生,从她出生记事起。
可醒来后,只有关于两个人的事情是清晰的。
第一个便是她从小到大的爱,反反复复,时至今日。
从前她说过很多次不会再喜欢宋意远,可她知道那都是假话,她还是随时会心软,只要宋意远稍微一哄,她就会原谅他。
可现在她终于看清了,那些自我感到,自--------------丽嘉以为是的爱。
不过是她爱而不得的不甘心,是她年少时可遇不可求的偏执。
那些夹杂着不甘心、不服输的委屈,便那样犹犹豫豫,潮涨潮落,始终萦绕在她心口。
她现在不想再执着了,她也想感受真正的爱。
不再是分食的一包巧克力,她要泰坦尼克号沉没时,最后的一块甲板。
于是,那个身穿迷彩作战服的男人便愈加清晰。
他总是笑着,故意叫她小孩。
在现实与梦境中,她看到梁嘉承亲吻她,很久很久,久到他的脸涨红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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