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芷妍让人把老王爷扶起来,一勺一勺的喂给他喝下去。
萧芷妍很少做这么费耐心的事。
为了老王爷少心疼些,她也算是下了苦功了。
老王爷喝完了药,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了。
萧芷妍又给他检查了一下,发现和预想的差不多,心里有了底,又给他熬了一碗药。
萧芷妍忙着照顾十万两,不是,忙着照顾老王爷,竟然忽略了一个人。
那就是许宗业今天晚上没有过来。
她躺在床上,看见那件还未完成的衣服才意识到这事。
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最近天天过来,一天没见,还有些不适应了。
等再见面,她就可以把银子还清了呢。
不知道他知道自己从一毛不拔的老王爷手里扣出十万两银子的事,会有什么反应。
想想还有点好笑呢。
老王爷在萧芷妍的药堂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下午就能下地走动了。
他让萧芷妍一次性给他开够了十天的药,出了医馆往皇宫里去了。
萧芷妍还以为他回家了。
心里纳闷,干嘛急着开够十天的。
因为这次药下的猛,后边还需要再调理一下呢。
可老王爷发话了,她又不好不依,只能开了十天的量。
反正人家是顾客,是上帝,又出了十万两银子,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好了。
老王爷为什么要开够十天?自然是有原因的。
想萧芷妍不过一天就赚了他十万两银子,他心里能平衡吗。
他要拿着这些药去找刘大夫。
如果刘大夫有办法,他就不需要萧芷妍这个侄孙女了。
那时,他就去皇上面前告一状。
就告萧芷妍坑蒙拐骗,没有医德。
开黑店。
她是高宗的女儿,仁宗的妹妹,皇上早就看她不顺眼呢,自然会为他做主的。
就算没事,皇上还想找事处置她。
如今递出去这么一把刀,皇上能不利用?
到时候,这十万两,她怎么坑走的,就得怎么给他吐出来。
老王爷心里打定了主意,先找了刘太医。
刘太医给他检查完,又看完了萧芷妍开的药,立刻保证,接下来交给他保证没问题。
老王爷心里有了底,谢过了刘太医立刻去了上央宫。
皇上这两天正烦心,听说老王爷来了,本想打发走,心里又好奇这个老糊涂的目的,到底还是招进了宫。
“什么事啊,”皇上表面上一团和气,可心里记恨着老王爷呢。
当初就是他跟父皇谏言,将皇位传给叔叔。
等叔叔上位后,立刻进言将他和母后赶去了北疆。
去了北疆,生活艰苦些,他还能忍。
唯独忍不了的是,错过了最佳寻找妹妹的机会。
以至于他和母后到现在都不能释怀。
当初要不是他们这些皇亲国戚推波助澜,没准皇叔不会改立自己的儿子为太子。
至少不会那么干脆。
老王爷被人用轿子抬进了上央宫,一进屋就跪倒了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开了。
“皇上哎,您可要为叔爷爷做主哎!”
皇上皱眉看着他:“这是出什么事了?”
“您可是朕的叔爷爷,谁敢给您老人家气受。”
老王爷听皇上说的如此体贴,哭的更伤心了:“皇上啊,都是那个该死的昭阳公主。”
“不对,是前昭阳公主。”
昭阳公主?
皇上心里好笑,这两个人怎么闹到一起去了。
“怎么回事?”
老王爷继续哭诉:“老臣为了大萧操劳了半辈子,这不就把身体熬坏了。”
皇上懒得听这话。
谁不知道这老王爷贪得无厌,因为是先皇的亲叔叔,他才放置没动。
不过他倒也好奇,萧芷妍怎么惹到了老王爷。
“皇叔爷爷辛苦了。”
皇上嘴里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实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老王爷听了这话,哭的更来劲了。
“谁知道这病来如山倒,太医院的太医都请遍了,药也没少吃,就是不见好。”
“这全城的大夫也找了,没有一个能治的。”
“谁知道,九姑娘正好能治。”
“原来九姑娘倒也是个懂事的,没这么心黑。”
“怎么去了北疆六年,就变得不认人了呢。”
“竟然跟叔爷爷要了十万两银子。”
“十万两银子啊,他九姑娘怎么要的出口。”
“叔爷爷不想给,她竟然见死不救。”
“皇上啊,您可要替叔爷爷做主啊!”
“您可要替叔爷爷做主啊!”
嗤——
皇上郁闷了这么多天,竟然豁然开朗,还笑出了声。
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又觉得这个时候笑出声来有点不近人情,他赶紧咳嗽了两声掩饰过去。
老王爷恍惚听到了一声笑声,可待他仔细听去,这笑声又没了。
心想可能是他老眼昏花听错了。
皇上从老王爷的话里听出了三层意思。
其一,萧芷妍确实有点能耐。
竟然能治太医都治不了的病。
其二,这个大萧朝没人敢得罪的老王爷,萧芷妍竟然从他身上薅了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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