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含笑看他,道:“只好怪天太热,连动也少动,自然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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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话,宝言便带着人到殿中来重新摆了膳。
裴彦拉着云岚起身到膳桌前坐下,亲自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云岚看着裴彦,恍惚间觉得他便是卫隽了,沉默了一息才笑了笑,道:“我听你的。”
用过午膳,裴彦便带着云岚一起在殿中走动当做是消食。
两人牵着手在殿中慢慢走着,裴彦道:“等明年这时候就要去打燕云了,最近事情多得很,不能总让朕盯着你吃饭,知道吗?”
云岚安静地点头,道:“我都听裴郎的。”
“你这里得用的人还是少了些,朕瞧着你是个不爱理事的,到时候找个人过来帮你打理昭华殿的事情。”裴彦又道,“免得像今天这样,太后那边找过来了,你一不给面子,就要把太后气个半死,虽说也不算大事,但传出去总不好听。”
“都听裴郎安排。”云岚抬头看他,便正好与他四目相对了。
“现在口里说都听朕的安排,等倔起来的时候,就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不是?”裴彦手指在她鼻子上点了一下,“像那时候让你到京中来,什么也不必带,你还带了这么多东西,一点都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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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云岚听着这话便停下了脚步,她再次抬头看向了裴彦,道:“裴郎还在因为那时事情生气吗?”
“不生气。”裴彦笑着回头也看向了她,“若生气早便生气了,何至于现在又拿出来说?怎么,还说不得了?”
云岚咬了下嘴唇,踮起脚去勾他的脖颈。
裴彦便就势把她抱了起来。
对于两个正值盛年的男女来说,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交汇,又或者只是呼吸间的一个暧昧的气息,便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不需要言说,也不需要更多的暗示。
就如天雷勾动地火,焚情燃欲,一发不可收拾。
销金帐后,云岚死死缠住裴彦不许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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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的高树之上,蝉鸣忽然静下来。
不知何处飘来了乌云,电闪雷鸣之后哗啦啦下起了大雨。
闷热的暑气争前恐后地往殿中涌,倒是让殿中比较外面更多了潮湿与闷热,哪怕有冰山也挡不住。
支离破碎的吟哦消失在喧哗的雨声当中。
点滴水渍落在竹榻之上,变成了一滩深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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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奴甩着尾巴从冰山后面慢慢踱着步子迈过门槛走到了檐下的空地上趴下看雨。
猫不知愁。
它盯上了那只落在栏杆上躲雨的喜鹊。
躲在柱子后面观察许久,它压低了身子,谨慎地迈着步子靠近。
等着那喜鹊似乎失了警觉,它突然腾空一跃!
喜鹊仓皇地拍着翅膀飞起来,灰奴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终究是扑了个空,颇有些失落地落回了地上。
带着几分怨念地就在方才喜鹊歇脚的地方坐下了,灰奴又去找寻那喜鹊到底飞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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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傍晚时分雨云已散,夕阳显露出余晖,安静地落下。
夜晚来临了。
宝言带着宫人们在殿外安静地等候着里面的传唤。
四处上了灯,整个皇宫被夜晚笼罩时候,里面终于传来的裴彦叫人的声音。
宝言于是立刻便带着人进到内殿,目不斜视地把冰山热水都放到应当放的位置,又赶紧让人把内殿中的灯烛都点上,正打算让宫人上前去伺候时候,却又见裴彦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
愣了一愣,宝言偷偷往那销金帐后看了一眼,便只见一截白得发亮的胳膊正勾着他们圣上的脖子。
他咽了下口水不敢多说什么,只领着人重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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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彦顺着云岚的动作重新躺倒在了竹榻之上,就着殿内不算太明亮的灯烛,他看着云岚,云岚也看着他。
他看着她,却想起来崔滟。
他当初因为云岚与崔滟的相似所以把她留在了身边,现在又觉得她们其实半点也不像。
或者是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心中才生出了念念不忘。
但凡念念不忘的事情,便会成为执念,一而再地去想——他与崔滟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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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崔滟的相遇颇为狼狈,是在他与人打架斗殴受伤之后。
那时候尚是陈朝,他还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子,只是梁国公家里调皮捣蛋不听话又没人疼爱的次子,整天都是在外面与人斗鸡走狗不做正事——那样年纪,其实也没什么正事好做。
但凡打架这种事情,没有人是能一直赢下去的,总会有输的时候,尤其在之前一直压着别人打了许多次之后,必定会遭到一次史无前例的报复。
便是在那次报复之后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躺在御河边上,头昏脑涨眼前都被打出了重影。
他躺在那里一边在想回去了这要怎么和自己大哥交代,一边又在想自己的小厮去了哪里怎么还没找到他,难道要让他在御河边上躺一天然后自己走回去?
就在他要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走回梁国公府的时候,崔滟便如天仙下凡一样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拿着帕子给他擦洗了头上的伤口,又问他是谁是哪一家的人,要不要送他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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