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琬却竖起一指到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秦夙目露疑惑,江琬单眨左眼,露出俏皮笑容:“是我的行云木鸢回来啦。”
行云木鸢,江琬之前早就跟秦夙说过这件宝物。
后来,大军过一线天,行军奔来原州的路上,江琬也告诉过秦夙,她将行云木鸢放去追踪齐王了。
如今行云木鸢回归,想必齐王那边的消息也来了。
秦夙其实不太关心齐王,但见江琬如此兴致勃勃,当下立刻说:“既是如此,琬琬,我为你开窗。”
开窗做什么?
当然是开窗放行云木鸢飞回来啦。
可是,也就是开个窗而已,用得着秦夙这样殷勤,还说什么“我为你开窗”吗?
江琬没手?
江琬当然有手,可是两人独处时,秦夙就是自然而然地想要为她做各种事情。
他甚至好像也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在特意献殷勤,他只是的确有此意愿,于是便如此做了。
秦夙果然亲自走到窗边去将窗打开。
窗开了,片刻后便有一阵翅膀拍打的细微声音传来,行云木鸢趁势飞入,落到了站在窗边的江琬手上。
秦夙又拂袖将窗关上。
行云木鸢落在江琬手上,变作机关鸟的原型模样,江琬就取下它腹中的浮光玉符。
江琬道:“其实我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掳走齐王?”
这不是说齐王没有被人掳的价值,也不是说齐王就一定不跟人结仇。
只是……总之就是,江琬就觉得有点怪。
嗨,想太多浪费脑细胞,浮光玉符都到手了,不如直接看答案。
她晃了晃手中玉符,见房中左侧墙边摆着一张长榻,便拉着秦夙一同坐到这榻上。
大周习俗,喜欢在房间里头放榻,这倒是个好习惯。
江琬也喜欢坐榻,这让她有种坐沙发的感觉。
秦夙看着她,目光温柔。
两人就并排坐着,江琬道:“阿夙,你与我一同握住这玉符,我们再一起输入真气,如此便能一块儿看到这玉符中的景象。”
秦夙道:“这符光玉符还能同时供多人观看,倒是有趣。”
江琬点头:“确实有趣。”
可不就是有趣么,以前“追剧”,只能自己一个人追,虽不说什么孤单寂寞吧,但也是干巴巴的挺没意思。
现在嘛,就不一样了,有秦夙陪着她一起追。嘿,再陪她一块儿吐个槽什么的话,那不是更有意思么?
最令人放心的是,秦夙还是江琬迄今为止最信任的人,两人结为夫妻后,虽未能圆房,可双方情意互许,那种带着甜意的默契,却又是另一种动人了。
对于真正的有心人而言,显然是情大于欲的。
两人一边闲话,一边同时往玉符中输入真气。
很快,浮光玉符记录的影像就开始在两人眼中显露了。
先是一段俯瞰视角的荒山景象。
由于京城左近几州都在雪中,行云木鸢首先看到的也就是一片雪景。
白茫茫一片,似乎不见人烟。
紧接着,行云木鸢越飞越高,这是……在往山高处飞!
行云木鸢追踪的是人的真灵气息,虽然没有在一开始就跟上齐王,但它记录过齐王的气息,就不怕追不到。
江琬道:“看来掳走齐王的人,这是在将他往松山带?”
一线天就在岐山和松山之间,但岐山和松山各有特征。
岐山树木更为茂密,就算是在雪中,山中也有一些常青树,比如松木之类的,哪怕树身被雪,也往往会在空隙处残留些许绿意。
松山中却是山石更多,甚至,松山还以怪石众多而闻名左近。
秦夙道:“齐王在一线天附近被掳,后被人带入松山倒也并不稀奇。松山绵延数百里,少许几人,只需随意往山中一藏。
若非是有行云木鸢此等奇物,外人进了山,要想在山中追查到齐王的所在,那的确是极难。”
江琬认同道:“确实如此。”
两人说着话,再看行云木鸢飞得一程,终于,俯瞰的视角中,出现人影了!
却见那山路上行走着十来个人,其中五名黑衣人穿着甚是单薄,就是简单的刺客黑衣。
但他们的脚步极轻,落在雪地上不留分毫痕迹,显然都是轻功高手。
自然,他们也无惧山雪寒冷。
又有四人穿着灰鼠毛领的斗篷,倒是锦衣缓带,打扮不俗。
被他们护在最中间的一人,又穿着格外华贵些。
只见他头戴玉冠,腰束蟒带,身披貂裘,玉树临风,却不是齐王又是哪个?
嚯,好家伙,明明是被掳的人,可这架势,看起来又哪里像是阶下囚?
行云木鸢追踪到了齐王,立刻就开始降低飞行高度。
距离近一些了,便能听到几人谈话。
一人道:“殿下,如今到了这山中,我们去到分堂,殿下可是要换身装束?”
江琬:“……”
江琬立刻暂停了这段画面,对秦夙惊道:“齐王,齐王没有被掳!他,他这是自导自演?”
秦夙也有些惊讶:“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江琬奇道:“齐王这,他图什么?”
图什么?
这个就要继续往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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