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熟悉的配方,永熙帝顿时就温情不起来了,只能勉强又说:“再有哪里不适,记得一定要说出来,可不要憋在心里,害得伤情加深。”
秦夙还是不吭声。
永熙帝:“……”
气死了,说不下去了。
跟这个木头儿子就没法父慈子孝!
最后只得略提了提他的婚事:“你的婚事也是朕深思熟虑过的,殊为难得。江家小娘子聪慧温婉,娴静贞淑……”
咳,话没说完,这回却是永熙帝自己说不下去了。
完蛋,没法昧着良心说江琬贞静贤淑啊!
永熙帝只得尽量找补道:“总归也算是天作良缘了,你安心养伤,等你伤养好,朕便叫钦天监给你们测婚期。”
一段话说完,永熙帝暗暗松口气。
正想着,总算把这婚事当着儿子的面正面提起了。至于是不是真的天作良缘,这婚事实际上又是怎么来的……这些具体的过程,那就没必要都跟秦夙说清楚了。
反正,江琬主动求婚这个事儿,永熙帝是绝不会告诉秦夙的。
然后呢,一提这婚事,心中就隐约尴尬的永熙帝居然在这个时候听到秦夙出声了!
他说:“多谢父皇。”
是的,他说话了,他真的说话了!
以为自己还要再唱一回独角戏的永熙帝当时的心情可真是难以言喻。
有点震惊,又有那么点不是滋味,更多的,却反而是隐隐松口气。
太好了,会在意婚事,会想要娶媳妇儿,这……就还是个正常人!
永熙帝莫名感怀,终于,这一刻老父亲的心占了上风。
他没忍住从御座后站起,走下来拍拍秦夙的肩膀道:“好孩子,你的苦父皇都知晓。莫急,待你成婚开府后,该是你的,朕一样都不少你!”
第二百六十九章 到底是哪里不对?
对秦夙而言,这个世上,其实没有什么是他一定该有的。
除了江琬。
终究,面具下,他嘴角微扬,又说了三个字:“谢父皇。”
永熙帝险些老泪纵横,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秦夙告退离开后,永熙帝冷不丁问鲁敬:“鲁敬,你说说,这些年,朕是否待九郎太冷?”
鲁敬弓腰笑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陛下不论做何考量,都自有深意。何来冷与不冷?九殿下必然也都是知道的。”
永熙帝便“呵”一声,笑了笑。
国子监,江琬继续练功。
镐都市井间,分成七组的符术科学生们也自有一番热闹。
他们近来常常持符在市井间行走,已经打出了一定的名声。
因为是特意到百姓中来扶危救急的,有些百姓见到他们还会特意指点,说明什么什么地方有人需要急救。
比如说,近来因为天冷,又常常下雨,南城这边就总有百姓要爬屋顶捡瓦修房。
房隽与武清扬等人一组,走过一段路,就忽听有人喊:“是国子监的郎君们吗?快,那边往东一条街,有人从屋顶上摔下来了!”
这一组七个学生就立刻加快脚步,对着那边方向一通疾奔。
转过去一条街,果然看到街边一家门户前,有人躺倒在地,有人在哭,自然也有人在指点围观。
房隽顿时就来劲儿了,这几天,他们轮着使用生字符,今天可算是轮到了他。眼下正好有伤员,他也可以试一试使用生字符的滋味了!
“让一让!”房隽大喊一声。
后边也有跟过来的好事者跟着喊:“力行家的,是国子监的郎君们来啦,你们走大运哩,你当家的有救啦!”
正哭着的一名妇人连忙让开身,脸上就露出狂热的惊喜来。
“国子监的郎君?”她抬眼扫视齐齐奔来的七名郎君,只见他们个个青衫磊落,英姿隽爽,当下欢喜无限,“当真是玄明七君子,郎君们,可千万要救救我当家的啊!”
玄明七君子,这是好事的百姓给符术科的学生们取的雅号。
因为他们总是七人一组,又基本上都穿着符术科的统一服装,百姓们其实还真不容易分辨出谁是谁来。
后来也不知怎么,他们就被浑叫出了一个“玄明七君子”的名号。
有些人不喜欢这名号,但也有为这名号暗暗窃喜,悄悄自得的。
比如房隽。
房隽可得意了,他微微昂首,大步走近道:“这位大娘只管放心,我们玄明七君子既然来了,便是一只脚踏进阎王殿的,我们也能给你救过来!来,给我看看,你当家的是什么情况?”
说着,他蹲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边。
只见对方仰面躺倒,四肢大敞,看起来手脚躯干等部位倒没见有什么问题,主要还是他后脑处,有微微的鲜血渗出。
他眼睛半张着,气若游丝,显见是命悬一线了。
房隽立刻提起精神,就从袖中取出一张生字符来。
其实他又不是大夫,根本就不懂得各种伤要怎么分辨。但他知道一点,就是失血外伤可以用生字符。
呃,好像内伤也可以用?
管他呢,总之一张生字符搞定。
房隽扫了一眼其他同窗,高朗也跟他一组,当下眼馋地催促道:“你倒是快些呀房兄,没看人家命危吗?”
对对对,百姓们也都等着看奇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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