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给个铺垫,也不给个说法,刷一下,就在大众面前亮明了身份,回头还若无其事跟你说悄悄话。
这……让一直以为他那身份是有多么多么“不可言说”的你,得有多难堪?
江琬耳后根就火辣辣的,这股难堪一直从她颈侧,直烧到了心口。
总有种自作多情被悄悄拆穿的羞恼。
嘿!敢情这压根就不是秘密,大家都认识你呢!
那我算什么?不,我凭什么要算什么?
呸呸呸!也不对,我又怎么就不算什么了?
我就是我,我……我跟你没关系!
萍水相逢而已嘛,没有谁规定一定要报清楚家门,又、又不是相亲。
总之就是一股子火,烧得江琬一声也不想回应秦夙。
眼下,她的火也没熄。
只是看着秦夙莫名“凄凉”的模样,到底没忍住,就直言道:“九皇子殿下,你该走了!”
她没有传音入密,而是直接就当着众人的面将这句话说出了口。
哼,本姑娘是光明正大之人,才不屑遮遮掩掩。
众位小娘子佩服江琬的勇气,纷纷侧头看她。
没人认为秦夙会答话,大家只想着,这位殿下要是肯就此离开,解开眼下的尴尬,那也是好的。
不料冷玉击磬般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了。
他说:“好。”
虽然只说了一个字,但这听在众人耳中,简直都已经能算得上是破天荒了。
他答话了,他还老老实实地说了一个“好”字!
话落,秦夙果然动了。
他移步向小娘子们这个方向走来。
小娘子们莫名紧张,桑又莲忙又走到另一边,紧挨着十公主站着。
一张张如花似玉的脸,此时虽不说是花容失色,可这齐刷刷带着局促神情向秦夙看来,场景也实在是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仿佛眼前郎君,不是金尊玉贵的皇子,而是荒野里来的凶兽。
江琬暗暗咬牙,眼睛睁大,直视秦夙。
擦身而过时,秦夙微微低侧头,传音道:“琬娘,好生练习箭术,夜间我来寻你。”
江琬抿唇不吭声。
不!谁要你来寻?
姐姐今儿晚上不约!
我要老老实实做好学生,晚上不翻墙,不乱跑。
你别来别来!要点脸好吗?我住的可不再是独门独院的竹涟水房,是女生宿舍!
江琬怒目,脸上写满抗拒。
秦夙有些苦恼地微微蹙眉,最终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着走了。
有女学生转头,看他背影似慢实快地远去,不过片刻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小娘子就“咦”一声,奇道:“都说九殿下沉疴难起,病弱多年。这……怎么不太像呀。”
确实不像,谁家病弱的,还能连珠三箭,箭射出去,百步之外还连箭靶都给射穿了?
看他这风姿气度,就不是病恹恹的样子。
也有小娘子忍不住问起了五公主。
五公主行事作风虽有些骄横,却也不是完全不讲理的。
比起有些孤僻的十公主,有的时候五公主反而会更好交流些。
五公主撇嘴道:“他好的时候是好好的,可发病的时候总是更多。要不是他总病,就他这古怪性子,我们能忍他?”
这个小娘子们就不好接话了。
五公主能非议九皇子,其他小娘子却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
常在五公主身旁的杨婵就对五公主挤挤眼,五公主收到信号,仍然撇嘴。
这时,却听江琬惊讶道:“原来五公主殿下对九殿下惯常是忍让的呀?咦,九殿下就在那里呢,他仿佛是又要折回来。他要做什么?”
什么?
五公主悚然一惊,也不知怎么,就做了个猛地退一步的动作。
江琬嘴角噙着笑,侧了侧头,又哎呀一声:“九殿下又走远啦……”
五公主顿时牙一咬,满脸通红。
江琬居然敢遛着五公主玩儿!
气坏了的五公主手摸到腰侧,待要抽出悬在腰间的一根鞭子,顺手把江琬抽一顿。
又忽然想起,这个清平伯府的野丫头,不但牙尖嘴利,更可恨的是,她身手还极好。
这一鞭子抽过去,万一没抽到江琬,这野丫头再反击一顿,结果会怎么样……画面太美,五公主都不敢想。
她堂堂帝姬,金枝玉叶,岂能冒此风险?
五公主的手就捏紧在鞭子的手柄上,哼一声道:“好得很,江琬,你等着!”
回头再另想个主意,必定要让这个野丫头付出代价,狠狠吃上一回大亏,她方才能解气。
第一百零七章 都惦记上了江琬的姻缘
射御课上,五公主总归是没能找着机会,成功教训到江琬。
虽然五公主自认自己箭术了得,身旁有几个贵女也颇为精通骑射。但有过前几次挑衅江琬,结果却反被江琬给压制的经历,五公主眼下可是随时心怀警惕。
在她的认知中,骑射好的人不一定武功好,可武功好的贵女,却少有骑射不好的。
殊不知,江琬并没有接受过真正完整的贵女教育,至少箭术这方面,她是真的初学。
五公主虽然口口声声喊江琬做野丫头。可因为江琬近日来文武皆为突出的表现,以至于潜意识里,她已经将江琬看做是与自己同一阶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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