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岚岚嘴上从不输人,尖刻地反问,“慕黎黎,你虚伪不虚伪,别以为我那会儿出国就不知道。你好几年都不急、突然火烧屁股似的结婚,为了什么?”
“你管我!”
“呵,在爸爸眼里你是小公主,他还贬低人家席总重利轻别离,殊不知最重利的就是你。”慕岚岚不屑道,“一套旧房子,你也至于卖身!说你是假结婚真敛财也不为过,怎么,房子到手还不离婚,是又看上席家的产业和家财了?来家里秀恩爱,谁知道你俩是真的、还是演的!”
… …机关枪似的扫射过来,慕黎黎中了好几颗子弹似的内伤不已,“好,你不虚伪、你不物质、你是爱情至上,行了吧— —下次再管你的破事儿,我就是小狗!”
她气沉丹田,扔了苹果从厨房噔噔踩着地板出来,心却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席烽的背影就在她前头,脚步沉缓,沿路拐进客厅,很明显也是从厨房的方向而去。
他听到了多少壁角,慕黎黎回想又回想仍不确定。
她脚下下意识地想追过去,心里却先怯了场。席烽在慕行长书房陪他了很久,慕黎黎在客厅也等了很久,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空悬着,被纷杂的线东牵西绕成一团似的越裹越乱。
她需要静静,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关起来,窗帘拉上,一个人踏入隔绝出来的小阳台,对着黄昏的夕阳胡思乱想。
脑子里闪过委屈、焦躁,但心中更多地被没有头绪的恐慌所占据。席烽会不会从慕岚岚的几句话延伸开来多想?他对她的信心本就才重建了不久,何况他们之间的感情基础像纸一样薄弱… …
慕黎黎开始后怕,今天这样万家同庆的除夕夜,如果他在慕家因此动起气来,恐怕一家子这整个年都不会安生… …
屋外章女士已备好热腾腾的年夜饭,叫大家出来吃饭的声音被几层障碍物挡去,她没有听到。
脑中编了几套说辞,却觉得句句不通条条拙劣,再如何解释也近乎于粉饰,至少不能打动对凡事明察秋毫、洞察敏锐的他。
绞尽脑汁而又渐生无望之时,有人挑开窗帘,终于发现了她的踪迹。身后一道身影笼罩上来,男人的怀抱宽厚,带着久处室内的温暖,更衬得慕黎黎单薄凄冷。
“藏在这儿呢,叫我好找。”席烽抱怨,几个房间找遍,差点以为她出门了,“你一直在这?”
慕黎黎偏过头,先去看他的眼睛,口中轻“嗯”了一声。
“那叫你好几声不答应?手机也不带,专往角落里钻,和我捉迷藏么?外面都等你吃饭呢。”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当好玩吗。
偏她还一脸懵懂,席烽气都气不起来,拖她到身前,也不训了,照她身后“啪”地给了一巴掌。
说是一巴掌,不过手指尖擦过的劲头,他手下留了轻重。只是把慕黎黎打愣了,情趣没领会多少,猛退一步双手捂着屁股抵住栏杆,反而很怕他忽然再度动手的样子。
席烽最受不了她这副单纯又柔弱的小表情,一双似水的眼睛提心吊胆地望向他,足够让他心软下去。他欺近栏杆把人困在怀里,很快地在她嘴唇上咬了几下。
直到腰间有两只小手触碰上来,拽住他的毛衣,然后在他薄薄的肌肉上拧了一下。
席烽退开,心说晚上在慕家住也许不是个好主意。即使让她半推半就的遂了他的意,这里没有要用的东西,房间不隔音她也放不开。
慕黎黎这会也反应过来了,半边身子贴过去,拉过他的手侧身往后放,楚楚可怜地道:“你再打一下吧,多打几下也行,让你解解气。”
席烽嘴角微抽,她都做出这样罪无可恕的姿态了,他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还挺会— —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踩着的正是他搭好的梯子。
他意思意思的又拍了她一掌,和抚摸的区别大概只在多了一声闷响。打在肉最厚的位置,不仅不疼还引出了一点点情色的小气泡。
慕黎黎小心地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你听见了,对吗?”
“嗯。”
“我能解释吗?”
“不能。”
慕黎黎勾上他的脖子,脚尖翘得高高的挂在他身上,“我就解释两句,你姑且一听… … ”
“没必要。”席烽存心地拉高她心中的警戒线,再弹回安全的地面,“我不觉得是大问题。”
她的心情一瞬间大起大落:“真的?”
“认真细究起来,一开始我同样动机不纯,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在那样仓促的情况下结婚,你总要图我点什么,这挺好。哪天你真说对我、或对我们的婚姻别无所图、万念皆空,我才要心里没底。”
席烽稳稳地抱住她,“不管当初我们是为了什么结婚,过去便过去,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她说的我都不关心,我只关心我们今年在一起、明年还要在一起。你要图我什么就看准了,不许半途而废… … ”
心心相印的感觉让慕黎黎弯起嘴角,眼睛笑成了月牙:“我这个人哦公认的有耐心有恒心,不可能虎头蛇尾。我决定— —以后对你更好一点,因为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棒那么一点点。”
席烽又打击她:“不过,我那会儿确实恨不得骂你几句。”
他故意把胡渣往她脸上猛地一扎,用力地蹭来蹭去,“所以,竟然不是因为我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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