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娇柔的声音里还含着刚才和好友聊天时的笑意,如同春日般明灿。
“枝枝。”
“怎么了?”奚白一手举着手机,边和林颜无声比划拼图。
你刚才是想要答应下来吗?
那句随时抽身又是什么意思?
“你——”
“嗯?”
透过玻璃,奚白不解地歪了下头,大概是示意林颜先拼,林颜想摆烂,两人无声嬉笑打闹。
年轻女人笑起来眼眸弯弯的,似藏匿了星光,黑眸澄澈明亮。闻祈年想问的话到了嘴边终是作罢,喉结上下滚了滚,无声咽下,最后牵起唇角笑着说:“你们还没结束吗?”
他顿了顿,似是妥协又是低沉。
“想你了,枝枝。”
这猝不及防的表白让奚白愣了一秒,但下一刻她就听见林颜用气声说:“咱们待会去吃饭!”
不要惯着渣男!
奚白不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不过两人在两个城市,见面机会难得,饭肯定是要去吃的。
她拨弄着桌上的拼图,指尖新做的美甲是很显白的奶咖色,“还不行哦,待会还要和林颜吃饭,可能也要去玩点别的。”
说着,她突然想起来闻祈年说要接自己的事,想想又补充道:“我待会能自己回去,你有事就忙去吧,或者先跟钟鹤他们去聚聚。”
自从她答应再给闻祈年重新来过的机会后,闻祈年就时不时汇报他的行程。什么在办公室看文件,拍张照发她,看完文件了,正在吃宋助理送上来的午餐,拍照。今天跟什么人谈生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事无巨细,没有照片的就文字或语音。
到最后,硬生生把奚白看到消息就忍不住回的习惯别成——
只在闲暇时,挑感兴趣的回。
“跟他们有什么好聚的。”
闻祈年声音有点哑,但仍是带着温度和笑意的。奚白倒也没多想,林颜晃着她的手臂催促,她应付着点点头,然后随口道:“你之前不是也经常跟他们一起玩很久吗,跟以前一样玩就好啦,不用管我。”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闻祈年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攥成拳,漆黑的眼眸中情绪变得慌乱,他压下心头寒意,紧盯着休闲室里清娆的女人:“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聚到很晚了,你相信我一次。”
奚白又要应付林颜,又要听他的话,三心二意的,脑子都有些糊涂了。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男人低哑的声音解释着一大段,语气焦灼。
“你想多了,我这次还真没内涵你的意思,你不要再想了。”她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被一旁的林颜骚扰的不行:“我没有指责你,只是想让你做自己的事情,好了挂了哦。”
说完,她率先撂了电话。
顿时耳边清净不少。
听着林颜叭叭叭的时候,她还在琢磨,总不能是真的要奔三所以话也多了吧?
想不通索性放弃,继续寻找拼图碎片。
长廊下,闻祈年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机械音,视线落在屋内的奚白身上。阳光穿透树叶,渗进室内,照耀在她的白色毛衣上,将那张白皙小巧的脸颊上柔和了一层光,鼻尖挺翘,投下斑驳的树影。
他捏着手机,身旁有路人经过,投来好奇的打量。
这男人好看是好看,就是脸色也太苍白了,像吸血鬼似的。
....
“钟鹤,你今年多大了?”
钟鹤正捏着手机给他家老婆回消息,这句话说完好久他才抬头,看向角落里捏着空酒杯发问的闻祈年:“不跟你一样吗?”
那按照奚白那好友的算法,也要奔三了。
闻祈年撩起眼皮,“岑柚没有觉得你年纪大吗?”
“.....”钟鹤放下手机,冷呵了声:“瞧你多年轻似的。”
闻祈年:“...我是说认真的。”
钟鹤冷笑,转了转手腕上的发圈,佛珠早已被替代。他观察了一会儿,见闻祈年是真的有这种困扰,轮到他不解了,但他还是先回答了这个问题:“没有。”
“你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闻祈年没吭声,垂着眼睫陷入了沉思。
钟鹤盯着他看了两秒,心底浮现出一个猜测,他犹疑着开口:“该不会是奚白觉得你...”
他后边的话没说完,但谁都明白。
闻祈年掀眸瞧了他一眼,没说话,一双黑眸沉沉静静的。
“啧,你们之间得隔了有六七岁?”钟鹤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当着他的面算,“这样一看好像是差挺多的。”
闻祈年心一沉,把空酒杯放回茶几上,发出清脆的磕撞声。
沉默半晌,钟鹤突然出声:“别喝了,你身上的伤不是还没好?你家老爷子下手可不轻。”
闻祈年不置可否,但手中倒酒的动作没停。
钟鹤暗骂了声,懒得再管他。
隐隐约约的,外边传来马蹄声。
今天的局定在了西郊马场,大部分人都在马场里泡妹,钟鹤和闻祈年坐在里边的阳台上晒太阳,但是程寻纪迟迟未到。
钟鹤抬手看了眼表:“他再不来,我就不比了。岑柚午睡快要醒了,我还想回去陪她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不远处程寻纪的身影就出现了。
待他进来,钟鹤毫不犹豫踢了下他:“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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