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肆咬牙切齿,眼里恨意极深:“你也想跟你老公一样的下场是吗?!”
妇女被吓得失声,胆怯的看了于肆一眼,看到门瘫软在地的男人,迅速抱着孩子跑出去,大喊:“老公,老公!来人!快、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赶来。
程飞见于肆情绪不稳定,立即叫张起一起,带他离开。
四人离开此地。
于肆安静地坐在车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前方,紧攥的拳头依然没有任何松懈。
姜念察觉到他的动作,主动伸出手抱住他的拳头,轻柔地喊他:“于肆。”
现在于肆这个情况,跟上次差点一凳子砸死任原一样,眼睛猩红,满脸阴鸷,情绪仿佛已经濒临爆发的边缘。
于肆身形一僵,黑沉的眸子望向她。
他沉默许久,才干涩地出声:“停车。”
三人都一愣,纷纷看向他。
张起:“肆哥,现在还没到医院……”
程飞看着于肆,出声:“师傅,我们在这停车吧。”
司机师傅很快靠路边停车。
车子一停下,于肆就推开车门下车,大步流星地走了。
“于肆!你要去哪儿?”
姜念也急着一起下车,却被张起喊住:“就让肆哥冷静一会儿吧。”
三人下车,姜念望着于肆远去的背影:“张起,于肆他怎么了?”
张起呼出一口气,道:“肆哥的奶奶出事了。”
第29章 只有你,是唯一一个最有资格与我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张起带姜念去了江奶奶所住的医院。
姜念就站在病房门口外面,隔着透明的窗户,望着病床上正插着管昏迷的老人。
姜念感觉心头特别闷:“所以……”
她目光落在张起身上,“是于肆的二叔那夫妻俩虐待老人,被于肆回来发现,于肆才那么生气的?”
张起点头:“江奶奶全身都是淤青,看样子已经被虐待至少半个月了。今早于肆回去后,正巧碰见王月心正用鞭子抽打江奶奶,当时江奶奶整个人已经被打昏迷,不省人事了。”
程飞听了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靠,这夫妻俩还是人吗?江奶奶好歹也是他们的母亲,他们到底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听他们话里话外,主要是嫌弃肆哥每个月给江奶奶的赡养费太少了,说根本不够一个老人的生活费。他们夫妻俩知道肆哥的脾性,也忌惮肆哥不敢直接要,就怂恿江奶奶向肆哥要,江奶奶心疼肆哥,不肯答应,所以就一直被他们虐待。”
程飞直接一拳打在墙上:“他妈的,肆哥每个月给江奶奶的生活费可不少,他们还嫌少吗?!小时候肆哥被这夫妻俩虐待还不够,现在江奶奶又被他们打,这两个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姜念眸色一变,看向程飞:“你刚才说什么,于肆小时候也被他们虐待过?”
“没错,上次你有注意到肆哥后脑勺的那道疤没?还有眉骨上那一指截长的伤疤,都是肆哥小时候被王月心打的!”
程飞说起这个就满脸愤懑:“要不是肆哥命硬,肆哥早就被那个女人打死了,根本都活不到现在!”
程飞像是多年的积怨被打开了,跟姜念说了很多于肆小时候的事。
比如,在于肆五岁那年,因为他打破了一个碗,就被王月心直接从浴室里拖出来,连衣服都没穿,就穿了一件短裤就被赶出家门,大冬天里,雪下了一夜,于肆也缩在角落里,冻了一晚上,直到第二天程飞过来找他玩才知道。
当时于肆全身被冻僵,连呼吸都微弱了。
或者不给于肆饭吃,一饿就是两天,连水都不给。一个才五岁多的小孩子被逼到流落街头,跟流浪狗抢饭吃。
于肆很清楚,如果他再找不到吃的,就真的会饿死在这冰寒刺骨的冬天里。
从那以后,小于肆在家里就一直小心翼翼地活着,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他们不高兴,再次被他们扔出雪地外。
可小于肆哪怕谨言慎行地过每一天,在七岁那年,还是因为做饭糊锅,就被他们抽打。王月心更是一激动,直接拿起一大块石头砸向小于肆的头部。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湿了整个头发,用什么都包不住,最后还是邻居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于肆,才赶紧打120送去医院的。
程飞还说了很多很多有关于肆小时候的事情。
江奶奶也有劝过王月心他们夫妻俩,但她一个老人,根本斗不过他们,反而因为她袒护于肆,也被断水断粮。
程飞的声音由近变远,直到最后,姜念已经听不太清楚了。
她眼眶微红,从未有过的心疼,像是滋长的藤蔓,不断缠上她的心口,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在上一世,她只知道于肆父亲是一个嗜酒成性的酒鬼,听说有一次在外惹事逃离现场时被车撞死,后来他母亲也因为癌症晚期早早离世。
在于肆不到四岁里,他失去至亲,彻底成为孤儿。
最后经过政府的调节,由于肆的二叔,也就是王月心一家收养。
但王月心不仅不管他还时常虐待他,要么埋怨他吃得多跟个饭桶似的,要么就骂他跟他爹一样是个窝囊废。
谩骂和抽打一直围绕着于肆,在这种压迫的环境里他艰难地活到十六岁,才自己一个人出来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和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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