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寇元青就笑了,转身拿着钗环,度量着该簪在哪里。
眼看着他手中不停,季雁来忙喊停,那么一整套的头面,都簪上去太费事了。
而且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实在不必这么折腾。
寇元青只好放弃,然后拉着她的手出去用膳。
伺候在一旁的宫女们依旧跟上次一样贴心,季雁来还是不习惯,可在寇元青准备让人出去的时候拦住了他。
“我总要习惯的。”她眉眼含笑的说。
既然进了宫,总要习惯这里的种种的。
寇元青眼神微动,就也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用了小半个时辰,宫女们及时送上洗漱之物,伺候的十分周到。
夜色渐深。
几座灯盏上放满了儿臂粗的龙凤喜烛,映的整个大殿都透着红色。
及地的帐幔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金线银绣,华美雍容,红宝石做成的坠子将红光映的越发迷离。
宫人们不知什么时候都退了出去。
季雁来坐在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头发,心跳如擂,不敢看坐在一旁看书的寇元青。
眼尾扫见他站起了身,她呼吸一滞。
心中乱糟糟的,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正胡思乱想中,季雁来就感觉腰背一紧,跟着就悬空起来,她心下一惊,下意识抬手挽住了寇元青的肩背。
“藏光…”她不敢抬头,有些无措的喃喃。
寇元青没有回答,大步朝着床榻走去,然后轻轻把季雁来放下,俯身看她。
眼睫连眨,季雁来脸热无比。
脚踝一紧,她下意识看去,就见寇元青正垂眸抬手,为她脱下了绣鞋。
“别。”季雁来道。
寇元青没有听她的,又脱下了另一只,然后慢慢褪下了一双罗袜。
季雁来忍不住挣了挣,脚趾微微蜷缩,迫不及待的想要藏起来。
她从没,从没经历过这些。
“你,你别看。”季雁来娇嗔,伸手去抓寇元青的衣袖。
寇元青抬头看她,低声说,“好,我不看。”说着话,他的手顺着脚踝往上。
感受着指腹划过腿面,然后在腰间停下,季雁来呼吸越发的急促,不由得抓住了被面。
寇元青俯身过去,噙住了她的唇,手上一挑,解开了腰带。
“床,床帐。”这灯火太亮,季雁来越发的紧张,拽着他说。
寇元青一挥手,解开了系着床帐的锦带。
他俯身下去。
阵阵轻柔低哑,可怜兮兮的声音隐隐约约不止,等停下时已经月上中天。
寇元青抱了人去沐浴,也顾不上羞怯,季雁来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手指划过颈间红痕,寇元青又落下一个吻,唇角含笑,想着青阳明日怕是又要恼了。
红烛一夜都未燃尽。
季雁来凌乱的青丝拥簇着小脸,侧身睡得正香,寇元青眼也不眨的笑看着怀中人,根本舍不得阖眼。
晨钟响起,她蹙了蹙眉,他伸出手捂住她的耳朵,她便甜甜的又睡熟了。
天明了,映在室内,床帐上面的龙凤团花纹越发的清晰。
他能听见宫门开启的声音,常信在外面不停渡步的声音,远远的御林军巡防声不止,该起了,他不怎么想动。
常信屏息了片刻,要是再不起他怕是要来请,依依不舍的,寇元青还是起了身。
新婚第一日就晚了早朝,到底不好。
他不在意,却不想那些人非议青阳,他翻身坐起,就听见青阳轻轻哼了一声,就要睁眼,忙上前轻轻掖了掖被子,悄然掀起床帐出去,随手捡起地上的里衣等披上,没怎么打理,直接出了寝殿。
青阳觉浅,动作大了会惊醒她。
微微睁眼,帐内一片昏暗,没有细想,季雁来略动了动身,只觉全身酸痛,细眉轻蹙,她轻哼了一声,又沉沉睡去。
太累了。
门轻轻打开,常信松了口气,眼看着上朝的时间要到了,陛下要是再不出来,他只得打扰了。忙上前正要行礼,就见寇元青瞪了他一眼。
“噤声。”低喝声响起,他立时住了嘴。
一众内侍宫女们也跟着收了声。
寇元青迈步,朝着偏殿过去,常信忙一挥手,带着小内侍们跟上。
梳洗等一应物事都已经准备好,常信机灵,在见着天子衣衫不整的出来后就叫了人去拿了一身新衣过来,跟着换上。
之前没想到天子竟然没留在寝殿梳洗,只得临时去承乾殿拿了。
太极殿内,静殿的击掌声响起,重臣息声,看见天子准时到来,都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今日朝会上也没什么稀奇的事,不外乎就是之前受荣王谋反而下马的西南道节度使等牧守一方的重要官位还未确定,群臣争论不休,都想着推自己一系的人上位而已。
这般老调重弹,已经持续了两个月,寇元青一直没下决定,只是坐在御座上,冷眼看着他们争执。
可今日,却总有些不耐。
青阳该醒了。
他轻咳了一声,点了一个人名。
众臣一顿,有支持的,有不支持的,纷纷上奏,寇元青没有理会,转而看向常信。
常信立即上前一步宣旨,道为贺天子大婚之喜,免全国赋税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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