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那屈家麒麟儿,”付兰青惊讶了一声,有些恍然的看了眼他身后的女子,仔细一打量,又道,“果然名不虚传。”
“夫人过奖,麒麟儿此言,辰安不敢当。”
“这可是——”眼看着付兰青眉飞色舞还要再说,季雁来当机立断轻咳了一声。
再说下去,她就该显摆她夫君了。
“看你们还有事,那就下次再聊。”付兰青当机立断改了口。
屈长风眼神未动,仿佛没察觉到这点小小的默契,告辞离去。
一道沉稳,一道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季雁来群隐约感觉到有道目光落在她身后,她轻轻回头,幂篱随之飘动,露出一道缝隙。
发现了偷看她的人竟然是那个一直未曾开口的女子,她便轻轻一笑,微微颔首,然后回头。
偷看被抓包,女孩儿惊了一下,忙不迭的收回眼神,眼角却看到了那片勾起的唇角。等她再看去,就见季雁来已经走开,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婼婼,走路要专心。”屈长风轻声提醒她,声音轻柔,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长风哥哥,那位夫人好美。”女孩儿小小声的说,声音虽轻,却好似玉珠落盘,让人神怡。
“是吗?小心些石头。”屈长风随口应了一句,并没有太在意。
大殿之中,付兰青和季雁来给三清上过香,才又去了供奉着文昌星君的殿中。
相比刚才,两人明显耽搁的时间便长了些,默念了许久。
等出了大殿,季雁来便准备回去,付兰青却想要多逛逛。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好不容易才出趟门,怎么着也得多玩会儿。”她央求道。
“谢家夫人性子最是温和慈善,你要想出来,说一声就是,何必这么憋着?”季雁来不解,可还是依了她。
“……”付兰青欲言又止,最后只轻轻笑了笑,说,“我总不能仗着婆母好说话就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不知怎的,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明在笑,可季雁来却莫名觉得心酸。
“兰青。”她握住她的手,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家本是寒门,全因丞相谢经业才有了如今的家业地位,平时行事也就格外谨慎,规矩也严了些。而付兰青的父亲只是翰林院修撰,清贵有了,却和家大业大的谢家没法比。
“不说这些了,你呢,难得准备就这样和荣王过下去?”付兰青不想说自己那些事,转而问道。
她别管有多少糟心事,夫君却是贴心的,可季雁来却是没一处顺心的。
“我这样难道不好?”一说起这个,季雁来就想起了那个虎视眈眈的陛下,她心中一沉,面上却轻笑着说。
“太后远在宫中,平日也见不上几次,荣王有美人相伴,也碍不着我,平日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什么糟心事都没有,这满上京的人你看看有几个能和我比。”
可惜偏偏有皇帝在。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可你才二十。”付兰青说,有些叹息。
第10章 看清 他是天子,是皇帝,他从未给过她……
“现在这样你觉得好,可剩下的几十年呢?你独身一人,总会寂寞的,而且季家伯父一直都很担心你,你这样怎么行。”
说起她爹,季雁来也沉默了。
“看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偏给你说这些,不说了不说了,听说观主最近又摆出了一盘棋局,暂时还没人能破开,我们去看看吧。”看她周身低落,付兰青有些后悔不该再提,立即拉着季雁来的手往道观深处走去。
“去做什么,我们又不会下。”季雁来无奈的说着,脚下还是跟着她走了。
“我们不会,有别人会啊,今天来的学子不少,肯定会有人要去尝试,快去看看。”付兰青兴冲冲的拉着她走了。
长春观观主号青阳子,尤善棋,常常以棋会友,每每有难解之局,就会摆出,广邀同道中人来解。
据说他正在编撰一本棋谱,想要把所有棋局都收纳其中。
他的棋局便摆在观中一株老松之下。
青石古木,黑白纵横。
古朴悠然,满是出尘之气。
季雁来曾经来过,当时便想着,若能有这样一处地方让她隐居,那这锦衣玉食,华服珠宝,似乎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这本是她设想中的后半生。
可一切都被那道圣旨毁了——
还有如今的天子。
思及早上那只胖鸽子送来的纸条,季雁来不由头痛,还有些慌。
她撂了天子这么长时间,他若是生气了……
可她实在不想见他,索性继续拖吧。
出神间阵阵低语声入耳,一抬眼,季雁来才发现今日着棋盘处的人格外的多,不免有些喧闹。
“你看,我就说吧。咦,怎么是他们?”付兰青正惊喜中,忽然有些嫌弃的说。
只见棋盘两侧,正是寇元嘉和屈长风。
两人的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一个矜贵俊美,一个风.流洒脱,这般坐在古松之下,对着青石棋盘凝神沉思,更是让人神怡。
倒是十分的赏心悦目,季雁来心想。
付兰青看了眼季雁来,看她没什么异样,才放下了些心,又看过去,忽然又轻咦了一声。
“你看,”她拉了拉季雁来,指着荣王身旁的商阳公主让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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